听唐燕凝问了,掌柜想了想,“自从年后元宵节那场大事后,城里倒是平静。”
毕竟,不但有五成兵马司,还有京郊大营的军士日日巡街,但凡胆子小一点儿的连街都不敢上了。
“就咱们香楼,买卖被影响的都不是一星半点儿。也就是如今京郊大营的军士都退出了城去,才显得松快了一点。”掌柜叹道,“不过,这条街上所有的铺面都是这样的。”
“这倒没什么。没事儿挺好,挺好的。”唐燕凝起身,叮嘱掌柜随时和晋州那边的分店保持联系,又将自己才改进的两张香方交给了掌柜,让他找熟手去制香试香。
掌柜一一应下,送唐燕凝出了香楼。
唐燕凝和谷雨上了马车,谷雨问唐燕凝:“姑娘,你说昨儿三太太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问的,自然就是三太太所说的,皇帝要给晏寂赐婚的消息了。
“那我哪里知道啊?”唐燕凝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马车就停下来了。
唐燕凝和谷雨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所以。
“张老三,怎么回事?”谷雨扬声朝外面喊。
“谷雨姑娘,前边有人拦着路了。”
谷雨刷的一掀车帘子,“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里拦路?”
路中间一匹雪白的马,金鞍玉饰,模样神骏极了。马上有个红衣少女,正笑意盈盈地看着马车。
“阿凝,你还不出来?”
一听这声音,唐燕凝忙从车厢里探出头。见到对面的少女,唐燕凝眼睛一亮,“安泰?”
“好哇,这么久没见,你回城里了也不说来找我。要不是问你哥哥,我还不知道呢。”安泰公主从马上一伸手,对唐燕凝说道,“过来,我们去大姐姐的府里。”
唐燕凝一笑,跳下了马车,将手搭在安泰公主的手心里。
安泰公主腕间用力,将唐燕凝提上了马,双腿一夹,白马朝着康泰公主府冲去。
“哎,哎……”谷雨目瞪口呆,在马车里喊了一声,见无人回应,忙告诉车夫赶着车追了上去。
一路疾驰,白马在康泰公主府大门口停了下来。
唐燕凝拍了拍心口,对安泰公主调侃道,“也就你是公主,没人敢拦着你。换了旁人,只怕都被抓进顺天府衙了。”
“你也说了,我是公主,自然和寻常人不同的。”安泰公主跳下了马,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头上束发的金冠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公主府门房一见了安泰公主,慌忙跑下台阶来牵马,将安泰公主和唐燕凝让了进去。
熟门熟路的,二人径直往府里走。
唐燕凝左顾右盼,“有些日子没来,觉得这里的景致更美了些。”
“那是。”安泰公主挽着唐燕凝的手,“自从大姐姐和穆家那小子和离,就开始整修这府里了。如今都几个月过去了,自然会有变化。我跟你说,记得前边咱们时常玩乐的池子不?”
唐燕凝点了点头。安泰公主说池子,着实是谦虚的说法了。
作为皇帝的头一个女儿,康泰公主的帝宠并不输与安泰公主。或许是因为要将这疼爱的长女嫁回元后娘家,皇帝在给康泰公主修建公主府的时候,完全是按照长公主的规制来的。不但占地广,里面的景致更是美轮美奂。说是池子,那实际上就是个贯通公主府的小小人工湖了,引的还是活水,这在京城里可以说是独一份儿的。
“大姐姐让人把池子里的荷蕖都挖了,要重新种。前几天,已经打发人往江南寻找各种名品荷花去了。连那个水榭,都拆了要重建的。”
“那池子里还剩了什么?”唐燕凝一路走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颓败凌乱的地方。
安泰公主笑道,“就剩了水了。”
“还剩了个会聒噪的老鸹。”得了信儿的康泰公主迎了出来,站在前面的树荫下含笑看着唐燕凝,“阿凝,你回来了。”
“康泰殿下。”都是玩得比较熟悉的人了,唐燕凝松开了安泰公主的手,笑嘻嘻上前去,作势要行礼。
康泰公主拉住她,嗔道:“你敢行礼,我就把你赶出去。”
她笑意盈盈的,本来就娇艳的面容,比春日里盛放的花朵儿还要明媚。
安泰公主在旁叹气,“大姐姐见了阿凝,就把我这个亲妹妹抛到脑后了。”
“我日日都能看见你,难道还要新鲜着不成?”康泰公主一笑,拉了唐燕凝的手,“咱们进去,不理她。”
侍女们簇拥着三人来到了花厅,康泰公主便道,“外面园子正修着,乱的很,就坐在这里说说话吧。”
说话间,轻轻咳嗽了一声。侍女连忙端上茶水,递到了康泰公主的嘴边。
康泰公主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
一看到那丝帕,唐燕凝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浅绿色的流云纱缎,墨绿色丝线拈着银线绣的竹纹……
和昨天晚上,唐燕飞身上掉下来那块儿,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唐燕凝觉得自己头上仿佛被一道雷横空劈下。
怪不得呢。
怪不得唐燕飞那样飞快地将帕子捡了起来藏好,死活不肯说出是哪家姑娘的东西,更不肯透露出自己心仪的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原来……他心仪之人,竟是康泰公主?
本朝的民风还算开化,没有什么寡妇必须守节之类的奇葩要求。寡妇再嫁,是常有的事儿。夫妻间若是过不下去了,也许可和离。譬如康泰公主,就很是彪悍地把驸马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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