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阿凝,没事儿吧?”
唐燕飞扶着腰,觉得挨打的部位火辣辣的,但凡迈动脚步,便牵扯得伤处火辣辣的疼。他担忧地往后看了看,春晖堂里哭嚎声震天。
他实在是担心,方才图了一时的痛快,回头自己不在府中,母亲妹子又被欺负。
唐燕凝接替石榴扶着他往前走,虽然是头一次见到唐燕飞,但是或许是因为有着血缘的牵绊,她对唐燕飞没有丝毫的排斥。
看着唐燕飞英俊阳光的侧脸,唐燕凝咬了咬嘴唇。
这样赤城的少年,怎么忍心看他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呢?
叹了口气,“哥哥,你就这么跑回来,回去会不会被罚?”
唐燕飞现在军中演武堂。
演武堂集结了京中许多权贵家的子弟,为的就是培养军中将领,第一任堂主便是曾经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又执掌禁军的武阳侯。
武阳侯规矩甚严,演武堂中子弟轻易不许离开。如昨日苏老太太大寿,也只给了唐燕飞半天的假,午宴后唐燕飞就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要不然,也不会今天一早听说了唐燕凝受伤,又着急忙慌地偷跑回来。
想到半生未娶,成日里一张脸黑似雷公的武阳侯,唐燕飞俊脸都垮了,“怎么不会?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
“还要打啊?”唐燕凝不禁看了看唐燕飞的屁股。
这不得打残了啊?
哪怕是自己的妹妹,唐燕飞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尴尬地双手捂住了后面,“小姑娘家家的,你矜持点。”
唐燕凝嗤笑,心道,我什么样的屁股没见过呢?穿着裤子的没穿着裤子的,谁还稀罕看你似的。
她想了想,给唐燕飞出主意,“干脆你回去后就说我撞了头,伤势严重昏迷不醒,因担心才赶了回来的。”
再说说为什么会撞了头,那就更好了。
“呸呸呸!”唐燕飞朝着地上连啐几口,训斥唐燕凝,“怎么口无遮拦呢?哪里有自己诅咒自己的?不就是一顿板子吗?”
他拍拍心口,“我禁得住!”
唐燕凝噗嗤一笑,暗暗决心,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唐燕飞这样的好兄长,也得打起精神来,努力改变那个悲催的命运才行。
兄妹两个互相扶持着,来到了梧桐轩。
梧桐轩是唐国公夫人林氏所居之处。因生唐燕凝的时候伤了身子,林氏这些年一只病病歪歪的。就连昨日苏老太太寿宴,都没能出来主持。
进了梧桐轩,里面鸦雀无声的。
还没看见人,先听见了里面林氏的咳嗽声。
兄妹两个走了进去。
或许是因有病人,才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唐燕凝皱了皱眉头,这药味儿……
有些不对!
唐燕凝一扯唐燕飞,大步转过了山水屏风,走了进去。
黄花梨木的拔步床前,正有个俏丽的丫鬟端着一碗药喂给林氏。
林氏面色苍白,虚弱地靠在引枕上。听见脚步声,抬眸一看,见了一双儿女走进来,顿时惊喜交加。
“阿飞,阿凝!”
伸手便推开了喂到嘴边的药。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因常年卧病在床,林氏很少见到两个孩子。
都说母子连心,她又岂会不想呢?
“娘,我们过来看看您。”
唐燕飞努力挤出笑脸儿来,生怕林氏看出他身上带了伤。
他还可以掩饰,唐燕凝额头上偌大的青包却遮盖不了。
“阿凝,你这是怎么了?”林氏惊呼,心疼地摸着唐燕凝的脸,眼圈都红了,“疼不疼?”
她的眼神慈爱,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关心。唐燕凝心中一软,来了个善意的谎言。
“娘,我不小心撞到的。已经不疼了。”
林氏这才稍稍放了心。
旁边的丫鬟忙插嘴道:“夫人,该喝药了。”
林氏伸出手欲接过药碗,却被唐燕凝抢了先。
“我来吧。”
丫鬟微微一犹豫,将药碗交给了唐燕凝。
唐燕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分明是春天,那丫鬟却忍不住从后背窜起了一股寒意。
唐燕凝低头,用小药匙搅着药汁,淡淡地问那丫鬟,“我娘如今吃的,是什么药?谁开的方子?”
丫鬟一怔,随即赔笑:“是城里回春堂的程大夫开的方子,到底有些什么药,奴婢就不知道了。”
唐燕凝点了点头,“我看这药苦得很,你去取两碟子蜜饯儿来。”
“大夫说,这药得趁热喝才好。夫人先用药吧,回头奴婢再去拿蜜饯。”
唐燕凝眼睛一瞪,“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知道这位二姑娘从小就是个爆炭性子,丫鬟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林氏,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见她走了,唐燕凝起身走到窗前,手腕一翻,将药汁尽数折进了一盆水仙中。
唐燕飞见状大惊,霍然起身,“阿凝!”
他眼中露出惊乱,“你这是……”
林氏也迷惑不解地看着唐燕凝,“阿凝……”
“娘吃这个药很久了吧?”唐燕凝转身回来,“身子也没见有什么起色,可见这药没用。为什么不请太医来看呢?”
按说,国公府是除了王爵之外的超品勋贵了,是有资格请太医来的。
“太医的药,我也吃过。”林氏笑了笑,“也还是如此。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整日里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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