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珍贵妃没能睡去,又不好露出半分端倪来,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强合了会儿眼。
迷迷瞪瞪之间,就有宫人唤起。珍贵妃没有休息好,又有重重心事,哪怕是坐在了妆台前,人也有些个头重脚轻。
“青竹,可叫人去宣老夫人了?”
青竹便是麟趾宫的大宫女,亦是珍贵妃的心腹。
听她问起,青竹一面为珍贵妃插戴上支五股大凤钗,一面轻声道:“天才亮的时候就叫人去了,只等着开了宫门便可出去。”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宫妃们来请安了。
珍贵妃此时哪里有心情应付她们?让青竹出去传话,叫众人都散去。
青竹出去了,只是没多一会儿却听得她带着怒意的叫声。珍贵妃顿时皱起了眉,转身向外看去。这是谁,敢在她的麟趾宫里放肆?
霍然站起身,却见外面两个妃嫔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珍贵妃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段日子里很是受宠的江柳两位贵人。
这二人虽年纪受宠,但如今皇帝病着,倒也不敢再花枝招展地装扮起来。当然了,这种时候也不敢太过素淡——否则,便难免有诅咒皇帝的诟病了。
二人莲步轻移来到了珍贵妃跟前,盈盈行下礼去。
不得不说,二人能够在这深宫之中分得一杯圣宠去,还是很有些出挑之处的。
江贵人江沁玥,容貌自是秀美无双,尤其是那一对淡淡的柳叶眉,眉间似是笼着层轻愁。至于柳贵人,本自出身江南,身形纤纤,如韧柳一般,浑身上下都有种水乡女子特有的烟雨朦胧之意。
不过珍贵妃这会儿可没有心思去欣赏美人儿。她管理宫务素来不算严苛,却也颇具威严。已经是叫青竹出去传话了,这两个小小的贵人却还是敢闯了进来,可见是多么反常的。
“娘娘!”青竹一脸怒意地冲了进来噗通跪下,恨恨地看着江柳二人。
珍贵妃一抬手,止住了青竹。
江沁玥和柳贵人规规矩矩地行礼后,不等珍贵妃叫起,二人便起了身。
这一下,更让珍贵妃皱起了眉,心下疑虑愈发重了。
“听闻娘娘凤体不适,我姐妹二人担忧不已,擅闯了娘娘内殿,还望娘娘恕我们逾矩之罪。”柳贵人柔声柔气地说着。
珍贵妃不怒反笑,“如此倒是你们的恭谨了。”
“却也还有一事要与娘娘说呢。”江沁玥仿佛丝毫没有看出珍贵妃的不悦,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方才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在宫门口探头探脑,被侍卫拿下了。可笑的是,那小太监说是奉了娘娘的令出宫去办事。嫔妾想着,陛下如今正病着,娘娘与太子殿下都有严令,无谕不得出宫。这小太监定是在胡说八道。因此上,特特过来与娘娘说,是不是查一查这麟趾宫里可有人不见了?”
闻言,珍贵妃的心里就是一突。她让人出去请祖母进宫,原本就是因为怀疑皇帝的病倒与太子有关,宫里又没有一个可以商议的人。命人出宫,也是悄悄的,打算趁着宫门才开的时候无人注意。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方才江沁玥的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她的动作并没有能够瞒住旁人。
要知道,她管了这么多年的宫务,扪心自问,也并不是那么干净。每个宫里,也都有安插的眼线。皇帝龙体安康的时候她尚未察觉到什么不对,没想到这才几天,竟是身处旁人的监视之下了。
更叫珍贵妃心惊的是,看江柳二人的表现,这两个明显与太子是一波的。
江沁玥笑吟吟地拍了拍手,有两个身形高大的内侍拖着个小太监进来,将小太监扔在了地上。
“娘娘您看,这个可是您宫里的人?”
珍贵妃又气又恼,冷笑道:“这倒是我宫里的人不假。本宫命他出宫去宣了甄家老夫人来说话,你倒是将人拦了下来?你好大的胆子!”
柳贵人便柔柔弱弱地说道:“值此多事之秋,娘娘本也谕令后宫,不得宣召家人。娘娘,总不好在您这里破了例吧?若娘娘自己尚且不能做到,又如何教咱们这些人心服口服呢?您说是不是?”
本就有心事,又听得一个小小贵人竟敢在自己跟前如此放肆,珍贵妃只气得浑身发抖,“你!”
“太子殿下谕,陛下清醒之前,无他口谕,任何人不得进宫。娘娘,您还是将心思多多放在宫务之上吧。若是实在担心陛下,便吃斋诵经为陛下祈福,亦是好的。”
江沁玥说完,一手掩唇而笑,另一手挽过了柳贵人,二人娇笑着离开了。
“娘娘……”青竹颤抖着扶住几乎要气厥过去的珍贵妃,颤声压低了声音,“咱们麟趾宫外,围了许多面生的侍卫!”
说着,青竹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最初的心惊过后,珍贵妃反而倒平静了下来。她明白,自己对太子的怀疑,已经落在了他的眼中。今儿这一遭便是对自己的警告了。
深深吸了口气,珍贵妃看了看麟趾宫里的数名宫人,见众人脸上都有惊慌之色,便只随口安抚道:“陛下尚未大安,宫中各处多些侍卫亦是常理,不必多想。平日里做什么,现下还做什么便是了。若有不谨慎的,我是不答应的。”
见得宫人们都敛容应下,珍贵妃这才扶着青竹的手进了暖阁。看着袅袅升起的烟气,怔怔地不知道在唉想什么。
青竹也擦了擦眼泪,小声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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