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一直觉着经了六皇子这一件事,纵是郑皇后不会因了牵连之罪叫陛下重罚,可这教导无方的失望也足以叫郑皇后在璃清面上失了信任。哪曾想郑皇后不进反退,倒是来了这样一招,实乃出了她的预料。
郑皇后,必然是不能再留了,若不然依了她的手腕以及心思,宫中之权归回她手乃是迟早之事,便是到了那个时候,她仍取回尊位的权利,又得陛下重归的怜意,想要除她可就难了。所有人中最是难办的便是郑皇后,想来此时的她不止是以退为进重得璃清怜意,便是那心中,恐也已是谋算着如何对付自拟宫。
清宁殿与自拟宫,最终只能留其一,眼下便是要看谁的心思比较狠,谁的手腕比较戾,谁的动作比较快。纵是南枝不说,这一事秦疏酒也是清明,因了璃清常入清宁殿陪了郑皇后,秦疏酒这几日也是有些不安了,心中早已开始谋思如何应对。
便是要趁这个就会一举拿下,叫郑皇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莫不然到了以后,真就麻烦了。
自从入了这后宫,秦疏酒心里的算思便未停过,在与南枝说话时也是连着谋算着心思,究竟如何才能除去郑皇后,秦疏酒的心中早有一计。原先还打算再等等,等着时机在成熟一些在做实行,可如今事态倒是有些出了她的预料,郑皇后动手的速度也是快了,既然郑皇后已是有些耐不住开始着手,她也不能一直呆着等那不知何时才会到的最好的实际。
几番琢思之下,心中之计已是成型,便是因了心中之思面上露了讽笑之意。
笑意已起,眸也是瞬着沉下,看着南枝随后示意她凑上前,当南枝附耳而上时,秦疏酒凑至耳边随后道了心思。秦疏酒的心思,从来都出乎旁人的预料,便是闻了如今心中起的这一份谋思,南枝已是惊了。
闻过,面上登时现了几分惊意,便是略露了诧异而后看着秦疏酒,南枝说道:“姐姐真打算这般?”便是话落见着秦疏酒正了身复倚了回去,而后说道:“自然,既然想要出手,就得将这一件事做实了,叫人瞧不出不对之处才叫实在。陷害,若是不顺了那人心中所盼去设思,如何才叫陷害?便是咱们的皇后娘娘,你觉着皇后娘娘现在最愁的可是何事?便是出了哪一桩事才能叫后宫之人皆觉着这一件事便是皇后所为,旁人刻害不得。”
秦疏酒的话刚落,南枝的眸眼已是露了笑色,当是看着秦疏酒而后展了笑,南枝应语说道:“这样说来,倒是姐姐所道的那一件事最是理所应当,若是这一件事成了,皇后必然脱不得嫌疑。”
“皇后最喜欢将每一件事做得都与自己没了干系,事后要将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的,倒是什么都不能往她身上栽了。总是将事情撇得那样的干净,倒是瞒下了不少成事。这心思可都是自己的,总不得全叫旁人受了吧,我可瞧不得这样多的极妙心思都落了旁人头上,自当得为娘娘操点心,也送她一份。”
郑皇后最是喜欢借刀杀人,只有借了旁人的手,自己才能撇得一干二净,万事牵连不到自己身上。这样的手腕跟谋思,倒是与郑太傅的行事一般无二,想要从郑皇后过往犯下的那些事寻出蛛丝马迹扳下她,实在困难,既是困难之事,秦疏酒也就不去多费这一份心思了。过往的痕迹不好找,不过眼下的蛛丝马迹却是易寻,只要她将这一件事做得实在,何愁不能顺了这些蛛丝马迹查到郑皇后头上。
要是论起心思,秦疏酒与郑皇后倒也不相上下,只可惜郑皇后的心思终还是比秦疏酒略逊一筹。经历了那样多的事,身上又担负着那样沉的血仇,秦疏酒的心自当已是狠至了极点,便是手腕,恐也非郑皇后可以相比的。
为了身上所背负的血仇,秦疏酒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算计进去,更何况是旁人的。便是这一点,郑皇后没她狠,也没她戾毒,也就是因了这一点,注定秦疏酒比郑皇后更胜一筹。
秦疏酒所设下的这一份谋计,的确狠而毒戾,若是成了必然可叫郑皇后下马,顺势毁了郑氏一族。虽说这一份谋计之下免不得要伤及旁人,不过后宫争斗中何时能避开所有的旁人?便是这后宫里头,也不见得有那无辜的旁人。
秦疏酒所言的那一份谋思,南枝自当应承,只是应承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多语说道:“姐姐,虽然眼下这的确是个极好的机会,不过姐姐将那人算了进来,于她会不会有些不公?”
“不公?”倒叫南枝这一番话逗笑了,当下失声笑叹,便是叹后秦疏酒说道:“便是得怎样单纯没有心思的人才会想在这后宫之中谈公道?莫说这个后宫本就没有公道,就算真的有,也与她没有干系。”
一语落下,后头的话越说越是沉了声,便是到了最后声音已是压沉至了地处,秦疏酒这才笑了说道:“毕竟这可是她欠我的,如果一定要说公道,这才是世间最公道之事。”
既是曾行过害人之事,便是得做好觉悟,终有一日必是会叫人取了。那人如今会成了秦疏酒算思中的一部分,便是要怨她自己,当年做下过那样的事。
的确是那人先对秦疏酒下手,如今借了这一件事报了当初所害之仇倒也不算过了,当下南枝也是应了言,而后说道。
“既是如此,倒也是她自作自受了。”
“本就是自作自受,对了,稍候记得替我请了慕容大哥来一趟,这次的事可少不得大哥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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