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拉带拽,花影和薛斌来到家门口。
“快放手吧!”花影语气都近乎恳求了。可是薛斌仍然紧紧握着她柔软的手,不放开。他用左手费力地拍拍门,又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门下方。
“回来了,回来了!”花影在门外就能清楚地听到薛斌妈妈在屋里的说话声。那语气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
她快速地打开门,热情地把花影拉进门里。
显然,对于今天的事,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把花影一人蒙在鼓里。
“叔叔阿姨好!”花影跟他们打招呼。
“该改口了!”薛斌在耳边轻轻提醒花影说。
花影脸就更红了。
“不急,不急!先坐下,喝口水,休息一下!”薛斌妈妈特别善解人意。
“对,休息下吧,今天一天你们也累了。”薛市长也说,“吃点水果,你妈,在家里等你,紧张得都快把水果洗烂了!”薛市长看了看薛斌妈妈,笑着说。
薛斌妈妈白了他两眼,埋怨他瞎说,揭了自己的短。
花影便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满桌子的水果,真是洗得特别干净。
薛斌在她身边坐下,摘了个葡萄粒,递到她嘴边。
花影不习惯,用手接过来。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悄悄问薛斌:“阿姨,哦,我是说,嗯嗯,妈妈,和你……爸爸,那个,和好了?”
“嗯,差不多吧!因为我受伤需要照顾,我爸妈都心疼我,慢慢就,和好了吧。”
“太好了!”花影情不自禁地一巴掌拍在薛斌的大腿上,她特别替薛斌高兴。
“就在家里住下吧!还回学校吗?”薛市长受薛斌妈妈差遣,走过来送坚果,趁机问道。
“没什么事,就不回去了。因为疫情,暑假的各种学习和考试都改成线上了,在城里也方便点。”花影回答说。
“太好了!”薛斌妈妈手里拿着全新的夏凉被,从屋里探出头来,欣慰地说,“你们平时都忙,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也不多,趁这个机会,好好培养感情吧!”
薛市长哈哈大笑。
花影和薛斌听了,一阵脸红心跳。
在城里住着,也没什么意思。闲下来,花影总会想起雨山。她想知道,雨山每天都发生着什么,有什么新变化,关于它的一点一滴,她都想第一时间了解。她当然也想雨山中学。三伏里,风大,雨多,她担心学校杂草会长起来,担心校舍会漏雨,担心窗户会被风吹开。尽管她知道,这担心本是多余,因为严正在那里。他会像当初兰校长在的时候一样,用心守护着它。而且,严正年富力强,为人又颇有生活情趣,肯定打理得更加熨帖。
她经常也会打电话问严正,需不需要帮忙。
严正总是说:“不需要,好好在城里待着吧,现在蚊虫多,回来太遭罪了。”
有时,严正也会主动给花影打电话。告诉她
一些好消息:路通起来以后,可方便多了,村里好多人都报名考驾照,准备贷款买车了。雨山上播种的中药材,因为几场雨水的滋润,都长得郁郁葱葱,茂盛得很了。
总之都是一些喜讯。
是,花影完全能够想象得到,那漫山遍野,翠色欲滴,尽是蓬蓬勃勃,欣欣然长起来的生机与希望。它们像山草一样顽强,又像禾苗一样可爱。它们扎根在深山里,也生长在人们的心田上。
现在的严正,没事就和孙主任他们凑在一起。几个人整天去山上四处看,好像看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怎么也瞧不够。兰校去世了,他们自然成了最亲密的战友,继续着未竟的事业。
严正本就住在学校宿舍,这下,整个学校,真的成了他的家了。他整日里,必会像兰校长在世时一样,绕着校园四处溜达一圈,哪里看不顺眼,就动手整一整。
严正年轻,到底是不甘寂寞的。即便身处荒僻之地,也希望生活多一些色彩和乐趣。他把学校环境,好一番改善:开辟了几处花圃,种上了太阳花,野菊花,还有一种特别清新可爱的紫色小花,贴着地面,一大片,一大片,怒放着,煞是好看。那是严正从雨山上移栽下来的,一种落地生根,特别好养活的野花,当地人叫它紫花地丁。枝干高大的花树也有。靠着校园围墙边,他种上了紫藤和蔷薇,操场四周,他植上了玉兰。虽都是常见的品种,却真的让校园多了几分浪漫和温馨。尤其是那高大玉兰树,有了它的陪伴,操场边上的那几棵古老的藤槐和柳树,也不再寂寞了。同时不寂寞的还有那些顽皮的孩子,暑假里到操场上,玩得愈加频繁,愈加欢快了。
还有那几处菜园,严正也都种上了各种蔬菜。油菜、生菜、白菜,嫩绿嫩绿的叶子,迎风招展;西红柿、茄子、彩色辣椒,也都结出了饱满果实。整个菜园,热热闹闹、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最不能不说的是,严正还让薛斌,从城里不知何处,淘了二十几丛薄荷树,种在宿舍和教室旁边,不仅可以清心提神,也可以驱除蚊虫。真是想得特别周到!
大家都打趣严正,说他这样爱花,将来定是要得闺女的。严正也只是笑笑,说,闺女也好,他喜欢。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在心里默默替他难过的——学校还不知道能撑几年,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严正自己也想过,但似乎不这么做,就浑身不痛快。就像兰校当年,强撑着身体,也要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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