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打量,我眼前一亮,西边布满了相同式样的两层小楼,都是单门独院。
再一细瞧,这里是一个别墅小区,外围环境优雅,红的、蓝的矮牵牛在绿岛里摇曳曼舞,高过护栏的香樟树与夕阳的余晖嬉戏逗弄。
看来,没有身份或者钞票者很不容易生活在这高档住宅区的。
站在别墅区前,我心头翻滚着同样一个念头。
林先生是什么身份呢?从政还是从商,或者亦政亦商?
不管怎么说,空手上门总是不大合礼节的。
买些什么好呢?
看看站台附近,有卖苹果的,有卖香蕉的,有卖梨子的,有卖葡萄的。
想了想,我挑选了一些色彩不错的香蕉与苹果,都是吉利的数字。
提着水果,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靠近月亮桥的那幢楼。
我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深吸一口气,我看向018号两层小楼。
院子七十平米的样子,里面有花有草,院子西部停放着一辆黑色轿车,偏东方向有一座三米高假山,山上有小瀑布,直接飞入下方的一个两米宽水池,发出哗哗的响声。
我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人从里面走出来,她衣衫整洁,穿过的院子,来开院子门。
她抬头一眼瞧见我,就愣住了,目光落在我脸上,好像被粘住似的。
我望着她笑了笑。
她终于问道:“请问,你找谁?”
“林先生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我依旧是那淡泊从容的笑容,依旧是那不卑不亢的语气。
“对不起,这里没有林先生,”中年妇人盯住我的脸温和客气地回应,“你找错人了。”
“戴妈,你在和谁说话啊?”
那、那不就是林先生的声音吗?
那么熟悉,那么浑厚,那么让我记忆犹新。
我怎么找错人了呢?!
就在我一愣神之际,这个被称作戴妈的中年妇人接上了口:“林市长,外面有个年轻人找错了门。”
林市长?难道他是市长?
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我迅速恢复了意识。
突然地,一种悲怆淹没了我,我想到了立即离开。
可是我还没有转身,那个让我又喜又悲的男人就从楼里出来了,在楼门口喊住了我:“是小楚吗?我已经听出你的声音了。”
话刚说完,他已经小跑到了院子门口。
我的语气显得有点冷,想见他的yù_wàng剧减,尽管还有一种声音好像在竭力地挽留着我的脚步:“我不知道你是市长。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我该离开了。”
“那是我名字,”他一脸笑容,语气更亲切,态度更友好,“你看我像个做官的吗?”
“是吗?你怎么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我收住欲行的脚步,脸上的冷峻一扫而空,“就像我们学校有个女老师姓李名菊,听起来就是李局长的简称啊。”
他和我都笑起来。
“进来坐坐吧。”林先生热情地邀请。
我提着水果走过院子,跨进底楼门。
客厅比较大,地上铺着雪白的瓷砖,墙壁一律是乳白色,而桌子啦、椅子啦、窗套门套啦等等,都是我特别喜欢的紫檀色。客厅朝西方,中间偏西用紫檀色木框镶一块巨大的冰爆玻璃,将客厅隔开,这样就在优雅古典的气氛中注入了浓浓的现代气息。
我把苹果和香蕉放在客厅左边的咖啡色茶几上,再从口袋里掏出书,微笑着对他说:“这是一本古代诗歌集,你说你喜欢的,送给你。”
他高兴地用手接过去,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
他给我倒了一杯橙汁。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关心地问:“伯母在哪儿呢?她还好吧?”
“她很好,现在都能独自走动了。正在楼上呢。你今天来,是……?”
我看看在客厅忙碌的戴妈,再看看林先生,说:“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儿想问问。”
他站起身,同我一道走出院子门。
西边的天空有朵朵云彩徘徊在硕大的太阳周围,橘黄色的余晖散发出梦幻般的色彩。
他伫立在霞光里,很平静地看着我,我似乎能感到他微笑的暖意。
凝视着他似真似幻的脸,我有些语无伦次:“这里的黄昏真美。有件事儿我想请教林先生……就是……就是在医院里我家人对你……说过些什么吗?”
他神情专注地听我讲着,用迅速又不容我置疑的语气回答:“没有啊。你为何这么想?”
我抱歉地笑笑,心里说,儿子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装得一无所知!
我恨恨地想着,脸上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到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
于是我单刀直入,没有再兜圈子:“怎么说呢,我以为我家人可能对你说了些什么。其实上次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我父亲亲生儿子。”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凝视着他的双眼:“我只想找到亲生父亲而已,不为别的,只想弄明白他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既然带来了又为什么绝情寡义地把我像小猫小狗一样随便地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任他风吹雨打,自生自灭。也许你会笑话我,可我总是认为,每个与我同样遭遇的人都会有同样的表现。你说是吗?”
他依然那么平静,默默地听着我叙说。
同时,他一伸展左臂,若即若离地绕过我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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