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熬夜
“提起随风而逝的你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嘛,可能只有些没人要穿的便宜布料做的衣服,和一个手提袋如.info那些让大家在一晚之内就想忘掉的难听谣言,是由一群对你根本不了解的人们在传播的。”
大年三十,黎明未到,飘着小雪。四合院中央的大槐树下,毕文谦坐在石凳子上,穿着厚厚的黑羽绒服,宽松的黑毛线帽下,几个月不曾修理的头发从鬓角挣扎出来。
石棋盘上摆着一盏电池台灯,一台录音机,左右两边一起镇着好几页白纸,削笔刀和橡皮在正前方。橘黄的灯光在黑暗中分明,却又反衬着环境的黑暗,仲岛美雪的歌声正轻轻飘散着。不远出的煤炉子早已熄灭,旁边的蜂窝煤码得整齐,一动不动。
毕文谦低着头,左手撑着颧骨,微微歪着头,右手虎口上架着铅笔,中指有规律地慢慢敲着。
雪,已经在他肩上,帽子上积了很多。
“毕文谦,都一整夜了,终于写好了?”
突然之间,夏林的左手按在石棋盘的边沿,右手搭在毕文谦肩上,身子前够着,试图看那白纸上的歌谱。白底红花的睡衣上披着棉袄。
这把毕文谦吓得身子一个激灵。然后,他放下铅笔,右手把纸翻转,左手回摸,捉住夏林搭在自己右肩的手。往前拉了拉。
也许是这力道出乎夏林的意料之外,也许是毕文谦的手指相比才起床的夏林过于冰冷,她手一抖,稍微失了重心,前倾的身子靠在了毕文谦背上,脸颊碰着了他的耳朵,结果又是一道冰凉的刺激。
“你都不添点儿蜂窝煤!”
“我就是想有一些冰冷的感觉。”
毕文谦的声音有些冷漠,仿佛穿越时空的冷漠。
……
“所有人逐渐把你忘了,或者说想把你忘掉,而岁月也不断地流逝。突然间有个懵懂无知的小孩,从抽屉底部翻出了某样物品来,那是已经变换成你出生国度的货币的一点私房钱。这时候,再也无法言语的你曾有过的寂寞,一瞬间突然让我感受到了!”
夏林不太明白毕文谦的意思,就像她听不懂耳边的日文歌。她站稳了身子,把毕文谦帽子上的雪拍散,然后把下巴搁在他头顶,双手从后面伸出来,将他的双手捉住,左右反向塞进了自己袖口里。
“都不怕被冻坏了吗?我睡之前你就在这儿,听到有歌声,慢慢醒了,迷糊了一会儿,听出来是日本歌,我才想到是你在放。结果出来一看,你……”说着,夏林在袖子里握紧了毕文谦冰凉的手,“还笑我什么小富婆,哪个穷人家的孩子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的!”
或许是因为夏林双手的温暖,毕文谦的口吻有了一丝开解。却没有顺着她的话题。
“我今天写的歌,你暂时不要看。等你表演完回来了再说。今天将是你第一次正式在全国人面前登台。虽然只是对口型,但也一定要表演好。”
“我知道……”
“我比全世界所有人都看好你。”
“我……知道。”
夏林的声音很轻,下巴却似乎更重了几分。
缓慢的鼓点中,手风琴的间奏声在空气中飘荡,渲染着悲凉的气氛。
……
“你确实是个坏女人、的确是死有余辜家伙也说不定。但是不管是怎样恶毒的传言,或者和你如何强装出来的笑容比较起来,我觉得,只有那不禁要叫人发狂的寂寞才是最真实的。”
整盘磁带只有这一首歌――昨晚上或者说好几个小时前拿白磁带临时把一首歌反复录进去的――80年代听歌可没有10年代那么方便。
这是1980年问世的作品,在当时并没有获得多高的评价――无论是商业的角度还是艺术的角度。事实上,毕文谦听在耳里,也是很有些不满意的。
所以,他自己跟着唱了起来。
“今晚下的这场雨真冷啊!我彷佛看到你漫无目的,不断地张望着一个个点着温暖的灯光,吵杂热闹的别人家的窗口。今晚下的这场雨,真冷啊……”
和磁带里明显带着民谣痕迹的唱法不同,毕文谦的歌声中带着很多小颤音与哭腔,仿佛强忍着撕心裂肺的悲痛。仿佛真的是一个形影相吊的女人在冰冷的雨夜中沿着空无一人的街踽踽独行,一边颤抖着,一边不断张望着街边那一个个隐隐传来欢声笑语和温暖灯光的窗户,每望到一个,身子便更冷了一分。
“文谦,你好像……唱得更好。”
夏林幽幽的话并没有掀起毕文谦内心的波动――这本来就是人家将来的唱法。
或者说,毕文谦其实还是有些波动的――自己的出现正改变着世界,改变的幅度正越来越大……在这个世界里,她将来真的还会这么去唱吗?她大约正是这个时候,开始打算举办《夜会》,从而再次去找声乐老师认真学习的……
甚至,在这个世界,还会有《夜会》吗?难道,自己两辈子都无法到现场听一场?
毕文谦陷入了患得患失的悲伤。
但夏林不知道,她只察觉了出了毕文谦呼吸的节奏在变化。
“文谦,这是什么歌?”
“《伊莲》。”
“伊莲?好像是外国女人的名字?”
“没错。一个孤独的外国女人。”
过了一会儿,毕文谦的手渐渐回暖了,他也终于从来自背后的温暖中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手从夏林的袖子里挣脱出来,起身回头。
“你怎么这么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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