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央饭后轻松漫步,偌大的武昌城甚是繁华,往年武昌是王敦的地头,留下他许多痕迹,比如各种建筑碑文之类,如今被刘胤一一铲除,苻央悄悄对王猛道:“此人心胸太过狭隘。你说他和郭默最后是谁忍不住?”
王猛略一沉吟,“郭默是苏峻之乱之时守不住大业城抛了将士逃到江州来的,这一点就说明此人十分怕死,也不要脸。”
苻央打着响指,十分赞同,“光赖在江州这里白吃白喝,还赖着想要刘胤出路费才去建康的这劲头,此人一嗅到不对劲的风声就会干出点什么来。”
两人来到刘胤府邸,苻央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围着刘府团团转了一周,这一举动引得宅在家中的刘胤莫名其妙,半个府的人都跟出来看热闹。
一来是为了看闻名江左的谢家三郎,二是为了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苻央带着王猛走了一圈,王猛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十分别扭地低着头,苻央风姿翩然,就是矮了些,走得十分潇洒,身后跟了一串尾巴,然后她站定在刘府东面,指着那东门道:“东为天牢,牢下开门,天狱至,大人可得小心。”
刘胤听他说出这话,也不是傻子,“你不是谢安。”
苻央笑了笑,“大人为何这么说?”
刘胤冷面道:“谢家三郎不信鬼神,而且都说三郎之笑,如沐春风。”
苻央立刻变了脸色,撇下刘胤,转向王猛问道:“……小猛,我笑得很难看?”
王猛叹了口气,“白痴,你笑起来很奸诈你不知道吗?”
看来是要暴露了?但苻央仍未放弃,指着东门道:“不管我是不是谢安,但大人这门若不拆掉封上,可要祸从天降啊。”
刘胤冷冷道:“府中术士已经说过此事,但本官亦不信鬼神之说。”
得,完全无法沟通嘛,既然不信,又养着神棍戴洋作甚?
苻央只能抛出杀手锏道:“在下是游方术士,曾与戴国流在蓬莱有一面之缘,今日流落武昌,饥肠辘辘,只得冒充谢安之命,如今为大人算了一卦,不知能否抵消方才那一顿?”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不,大女郎!苻央试图缓和眼下的气氛,免得刘胤真的带人围攻她,就算她是高手,也不能将修为浪费在这里啊,不然以后怎么去跟王熙之一较高下啊!
吃白食是有风险的,刘胤当然不会听从她一面之词,僵持之下,幸而戴洋来到,这老头远远见她,就嗤笑道:“原来是你。”
苻央两眼泪汪汪,唤道:“前辈!”
“难怪我昨夜见北方玄武星象有异动,原是你来了。”戴洋见她走来,不动声色退后一步,保持距离,“你居然受伤了?”
苻央厚脸皮道:“皮肉之伤而已,被小贼偷袭,大意了。”
戴洋到底是老人家,被苻央娇滴滴的小娘子哄了几句,又摆出蓬莱阁的缘分,好说歹说让戴洋出面摆平了刘胤,还特准留在刘府后院小住,白吃白喝。
“道友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苻央做感激涕零状,嘚吧嘚吧了一堆,听得戴洋原本满是皱纹的脸皱得更厉害了。
戴洋忙岔开话题问道:“不过是承道友当初在蓬莱外岛替我驱赶鲛鱼的善举,可道友有玄武护体,为何还能为人所伤?莫非是遇到了棘手之敌?”
“就是遇到个小狐狸,真是气人。”
丢脸的事苻央自然不会提,戴洋又问了她几句,欲要问清她的来历,如今苻央可是很出名,戴洋怎会不知,眼前这人可不是当初在蓬莱岛的小女孩,而是一个羯胡将领。
“我一个人,带着个拖油瓶能做什么呢?只是想要走遍山河,增长阅历,让玄武之力更盛而已。”
苻央将王猛拽到自己跟前,拍着他的头说着。
“刘胤几次不听从我的劝阻,光是这东门的事,就给我脸色看,若不是念着江湖相逢之缘,我早就离开了。”
戴洋此时也很烦恼,刘胤做了好几件蠢事,都让他算到有灾祸降临,可刘胤偏偏无视,无论是咸池东风,还是东门洞开,还是我行我素。
苻央转了转眼珠道:“其实,道友愿不愿意跟我去北方?堂堂佛道佛图澄也是我大赵的国师,再看看这南方,郭景洪死,葛洪隐居,魏夫人升仙……而你只蜗居在这江州,想必是不被朝廷重用,不如跟我去北方罢,石虎其人虽是杀伐果断,但却知人善任,必不会辜负道友。
戴洋微笑摇了摇头,“生在吴地,死葬吴地,若你有本事就将吴地变成石赵之界,不过,如今我大晋人才济济,恐怕再无这一天了。”
……
……
这边是苻央已到了刘胤府中,而谢安他们还在半途,每到一处码头不停,反而专往山里钻,谢安来之前已做了旅游风景图,将有过各种传说山川河流都标注,除了害温峤死的牛渚矶不去之外。
这一日,他们停在钓矶山,听闻陶侃曾在钓此垂钓,钓到一个梭子,没想半夜,那梭子竟化为龙而去,所以这原本籍籍无名的山就有了“钓矶山”之名。
“梭子是织梭,得到后被陶公挂在山壁上,半夜下雨,那织梭就化作了赤色之龙,飞回了九天。”谢安尽职地坐着向导,见桓温和沈劲听得一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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