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离脸上浮着懒洋洋的笑意,当他走到回廊的一边,遥望间偏厅旁侧回廊下那一抹冷峻的身影,脚步忽的停住了。
“难以置信——我没看错吧?”韩聿离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自然是没看错,而我也亲耳听见了。启臣哥不愧是成做太子伴读的人,竟然敢顶撞父亲母亲,要知道,就连哥哥也……”韩云兮顺着韩聿离惊愕到能塞进去一整个桃子的口型看过去,便遥望到那一幕。
他哥哥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脸玩味的挑着奴婢韩静的下巴。
而那个向来老成熟练的韩静现在脸都红了。
“二哥,我没看错吧?”
韩聿离和韩婉兮两个人像两只呆头鸭似的,一齐目光呆滞的看着韩聿离,而后两个人又面面相觑。
“下人们都说,你家小姐天生的狐狸精命。这样的谣言,你可曾听闻?”韩聿清半压在韩静身上,说罢后迅速抽身,只是抽身之际,闻到一股淡淡的杏仁之味。
韩静脸唰的一下白了,嘴角冷成一道在冬日里的冰镢,“哪个敢嚼舌根,看我不拔了她的舌头!”
韩聿清自然是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怎么说起话来这样狠毒。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韩聿清轻飘飘的扔下这句话,而后面色冷峻的离开,那模样和神情,和凶神恶煞当真没什么区别。
少年,不识愁滋味?
这句话,是说我?
这个大少爷,还真是吃得多,管的宽——
但是,他说的没错。小姐已经犯过一次的错,不可再犯第二次。
韩云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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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五月,都是江州云梦最热闹的时节,因为来自整个昭楚国的俊杰都云聚江州云梦,这个几乎天下书院都聚集的江南胜地。
也是每年五月,最是韩聿清头疼之时,因着是天府书院的院长最青睐的子弟,所以虽然他年纪尚还算轻,但是已经吸引了大批来自各地的名流前来拜会。
以至于郡府门前总是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韩聿离倒是开心的紧,因为这几日,云梦来了许多有趣的人儿。其中有一个人,叫上官业,虽然看着是文质彬彬一脸书生的模样,可是为人却豪爽的紧。
而且,他的剑术,以他看,绝不在他哥之下。
更合他心意的是,他竟然也觉得读书无用,有那个读圣贤书的时间,不如去北境打痛打那些个北方夷狄,保卫昭楚。
韩聿离听了那番话,自然是大受感动。“天底下,再没有比上官旷还要更懂我的人了。”
园中,一片阴翳,林间偶有斑斑点点的阳光穿过似乎被打了油蜡的绿叶,照射到那方寸棋盘之上。韩聿清和黎启臣二人正在全神贯注的对弈,可是架不住突然冒出个韩聿离,一直在那喋喋不休。
“启臣,你又输了。”韩聿清扬着脸。对他而言,赢黎启臣一盘并不容易。而且赢黎启臣一盘比赢他弟弟数十盘带给他自身的趣味更多。
“我若再不投降,少不得我这双耳朵又要被聒噪一番。”黎启臣笑道。
韩聿清听了,自然更是得意。毕竟这一盘,他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杀了黎启臣一个片甲不留。
“喂!你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韩聿离怎能不恼。他兴高采烈的回来告诉他们他今日的所见所闻,可是这两个人却对他的话全然当做耳旁风。
“哼——”韩聿清冷哼一声,“你怕是被人诓骗了还不自知,那上官旷可是有着荆州第一才子之称的少有的俊杰,我曾读过他的文章,他对朝政之事颇有见地,竟然会对你这个呆子说出这番话,简直是匪夷所思。还天底下没有再比他更懂你的人,那怕是他不知道你原是我们江州郡府只知好吃懒做,从不勤勉上进、威名赫赫的韩家二少爷。”
“大哥,你怎的讲话这般刻薄,和妇人一样?”韩聿离一口气憋闷在心里。两只手插在腰间,一只脚踩在石凳上,一身紧俏黑衣将他那胸膛衬托的极为结实宽大。
韩聿清微微挑眉,“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浑话,你知道你方才是对谁说话吗?”
韩聿离很快就怂了,“那还不是因为大哥你老漠视我,旁人漠视我我倒还觉得没什么,毕竟不是一个姓,虽然拐走了我们家姑娘,我也没什么话说,可你不一样,你是我亲哥——”
黎启臣听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他曾经遗憾为何他娘未给他生个同胞弟妹什么的,可是自打这数月来见着韩家兄妹几人,便再也不敢起先前那番心思。
韩聿清瞧了眼黎启臣,脸上似是被人撒了一把尘一般。
“这也怪不得我们,谁让聿离表哥遇见了琴师上官旷却还不自知,还将他当做一个游侠似的人物。”黎启臣悠悠道。
“你说什么?等等——他就是荆州那个上官旷?那个年仅十三便能凭借民间遗留下一卷残谱重奏出不世之乐《凤求凰》的上官旷?”韩聿离这才后知后觉,他虽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是他确是现在才反应过来。
黎启臣无奈一笑,而后将全数的棋子尽数都收在棋盘中。
韩聿离摸着后脑勺,还是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天赋极高的琴师上官业。
“不可能啊,看他模样,也还和你我两个人差不多的年纪。”想到这一点,韩聿离突然感觉脑袋里一片发白。
在他的世界里,有两个他最佩服的年轻人,一个是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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