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夫却是不知道了……姑娘若是真的想知道,自是亲自去问那周姑娘……”那老者自是听得出是换了个姑娘,只是一笑。
朱樱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她看了那坐在一旁的阿祖,只是有些思绪。
有缘么……
那周姑娘退去之后,却是上来了一个老者,头发有些花白,而面颊之上有一颗痣,看得很是醒目,只是一张口,露出一口黄牙,便是说道:“上回说道……”
这应是茶楼的说书人了。阿祖对说书人并不陌生,在他的记忆之中,虽不是在茶楼之间见得,在那天桥之下,或是闲聚之处,也往往有那么一位说书先生,只靠了一壶茶水,便能在那絮絮叨叨说上许久,都不带重样的。
在这茶楼之中,那茶水应是不缺了,只是不知道这说书人与那往常见得的说书先生比起来,是否一样有趣了。
吩咐的糕点已是上来了,阿祖只是自顾自地拿了一块,啃得嘎吱响。
说书人一上来自是没那么激昂的,只是有些摇头晃脑,好像那背书一样:“那尹喜见得东方紫气一团,如同烟雾弥漫,自道是有圣人而至……”
“他心下一惊,便是出了草楼,从那函谷关外遥遥望去,才见得一道影子,竟是从那天际而来,而那紫气正是那影子驾的祥云啊……”
“尹喜知道那影子多半便是圣人,于是跪拜相迎,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那紫云才飘到眼前,此时他才看得清楚,那紫云之上竟是一头两丈高的青牛,站在那云间,犹如踏了神舟!”
“而那青牛之上,竟是坐了一个老者,那老者头发花白,坐在那青牛背上,竟是闭目养神,丝毫没有惊慌。尹喜只是朝圣心切,一连磕了九十九个头,那青牛才缓缓落下,那牛蹄落在虚空之中,竟是步步生莲!”
“才见得那青牛落地,那老者才是睁眼,那眼中竟是丝丝混沌。尹喜设下酒宴,想要为这老者洗尘,却是被老者摇头婉拒……”
“尹喜本是想要求一副佳作,见得老者婉拒,叹道莫非心愿不成,却看得那老者似是读通了他的心思,只是伸了单手,在那虚空之中拟画。竟是凭空生物,化了一本神书……”
“尹喜兀自向那神书看去,只见得金光万丈,缓过神来,那青牛与老者都已是不见踪影。惊异之间,才看的那神书之上的金光散去,只看到三个神妙的大字……”
“道德经!”
说书人说完,才平复了一番。这说书,便是如同那高歌一般,一轮高过一轮,最后到了那高潮之时,不说得口舌生烟,可算不上合格的……
这便是那老子西出函谷关的故事……老子一朝顿悟,见得那大周已是暮气沉沉,不久便是将要毁灭……于是西行而去,要周游这一片天地。而尹喜乃是那函谷关的守护人,见得老子不凡,才是想要求得一副字画……而老子信手之间,却是留下了一篇五千余字的长文,便是那千古佳作——道德经。
若是要普通地说,断然是招不来听客的兴趣的,只有这般神话化,才能让说书变得更加生动有趣……而且单是论这故事的真实性,其实也有待商榷。便是那青牛而行,一日著五千字的佳作,都是带了神话色彩的,若是以常理来度之,都是有些不切实际……
看那些茶客,大都是有些兴致勃勃。说书人自是满意,却是又说了另一段:“那尹喜得了那道德经,觉得其中大有道理,于是……”
还未说下去,竟是被一个孩童声音打断了:“那骑牛老者去哪了?”
说书人一愣,往那声音源头看去——他在这高台之上,其实是看得见那些茶客的。在那传声音的雅座,只是一个吃着糕点的小儿,和一个长得极为俊俏的姑娘。却是那小儿提的问。
小儿对这说书有兴趣,说书人自然是愿意答的:“那骑牛老者便是老子,他往那函谷关之外而去,乃是为了周游世界……”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阿祖又问,却是问倒了说书人。
“这……我倒是不知……那老子出了函谷关之后,便是无人知晓了,他是仙人,自然是有这般手段的……”
阿祖点点头,却是又问:“那你知道仙人有何手段吗?”
说书人想了想,只是答道:“长生不老,无所不能,大概是这样吧……”
仙人……
阿祖心里暗暗向往。他并不向往那传说中的长生,因为他隐约地觉得长生亦是有了长生之悲哀,但是他却向往了那仙人的其他手段……一如那凭空生物,凭虚御空的本事……
他的内心是善良的,便如了那人之初,性本善的俗语……他不是佛祖,不是圣人,做不到悲悯世间万物,又是也会贪玩而杀死一两只小虫,可当面前真的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离去,他却做不到毫无波动……这也是他想要杀那文王的理由……
若是自己是仙人,能否救济这世间的疾苦……
见得他不再问,那说书人才是松了口气,只是继续说自己的书。
阿祖沉思,而朱樱也是看了他发呆,没有去打断他。忽的却是有人打断,却是那小二前来。
朱樱疑惑,那小二却是笑笑:“店家有请……”
这话语打断了阿祖的思索,看得那小二,却是问了:“为何请我们?”
小二摇摇头:“并非请你们,而是请公子你一人……”
“请我一人?”若是公子,说的自然是阿祖了,阿祖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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