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不是思子心切吗?而且姐夫病了,姐姐可能没了主意。”徐妙锦抿着嘴唇,垂下眼帘,生怕孙夫人察觉。
“哎,这么大个人了,操心!我得赶紧让人给妙云差信去,告诉她别做傻事!”
“我给姐姐写信吧。我也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徐妙锦从昨夜那个舒适的回到过去的假想里跳了出来,在几个时辰的松懈之后,她又绷紧了神经。
北平的姐姐和姐夫焦头烂额,她如果不能帮助他们减轻痛苦,那么至少她也不能这样怡然自得。
进宫!继续查她没有查出来的线索,继续想她没有想出来的办法。
“妙锦,你急什么,慢慢吃啊!”孙夫人觉得面前的情景惨不忍睹。
徐妙锦像牛饮水一样捧着盛粥的碗,小菜一口也没有吃。
“娘,我得赶紧回到宫里去,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你还回去啊?”
“嗯,做事要有始有终嘛!况且,宫里的名医多,我好去打探打探。”
“宫里的御医是厉害,但是人家也不会理你一个小丫头吧。要不要以你爹的名义……”在孙夫人的眼里,男人才是天。
“千万不要。我先去寻寻看,你女儿我厉害着呢!”
“行,有事立刻通知家里。你在宫中一切小心,多吃点,别太累了。吃不消了就回来,别死撑着。”
“知道啦,娘,我真得走了。”
“哎呀,你急得我手心都出汗了,顶多让张尚功说个情。”
“张尚功也不是万能的。”
戌时,乾清宫。朱允炆正伏案批着奏章。齐泰觐见。
“微臣齐泰拜见皇上!”齐泰气喘如牛,大汗淋漓。
皇上少有夜里召见,齐泰担心事急,一路狂奔而来。
“尚书,免礼。尚书不必急,坐,先歇歇吧。”
朱允炆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还未到子时,他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皇上疲累,请多加休息。”在齐泰眼里,朱允炆是天子,也是他的孩子。
“尚书,这么晚了,朕还把你召来,尚书夫人不会怪罪吧?”
“微臣全家人都愿能为社稷尽一份绵薄之力。”
“大明有尚书这样的贤臣,是大明之福。”
“皇上厚爱,微臣惶恐!”
陈词滥调并非在所有时候,从所有人口中说出来都是索然无味的。
齐泰眼中泛着泪花,朱允炆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是历朝历代的臣子都难享有的殊荣。
“尚书,您总是有先见之明。”朱允炆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您不让朕放了燕王的三个儿子,看来上天也有这样的安排,要不怎么好端端的会闹出‘朱高燧轻薄皇后’这一事端?”
“皇上不必介怀,幸好皇后凤体未损。”
“今日不说皇后一事,朕对燕王心有不安。黄大人说得不无道理。朝廷扣押燕王的儿子,如若燕王以此斥责朕违反祖训,六亲不认,朕情何以堪?”
自朱允炆登基以来,亲情与皇权的矛盾折磨得他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经历每一次矛盾就像是虎口脱险,又像是犹在虎口。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安全了,不知道暂时的安全会不会带来更大的祸患。
“如若燕王要斥责皇上,那他一定会谋反。既然他会谋反,我们就更不能放了他的三个儿子。”
“可是……哎!”朱允炆无法辩白。
他召见齐泰不就是想让他再一次说服自己吗?
“燕王正是抓住了皇上仁慈的特点,使出各种鬼计,皇上切不可心软。几个藩王中,燕王野心最大,他岂会坐以待毙?”
“朕知道,不过……”
朱允炆没有被说服,这些话打动不了他。他扣下三个王子仅仅是因为朱高燧轻薄了皇后。
“葛诚不是密疏皇上了吗?燕王在装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还会使出什么招,我们牢牢抓住手上的棋子就不怕他装疯卖傻或者招兵买马。皇上,顶住压力,除掉燕王,便再无藩王之害!”
“嗯!”朱允炆点了点头。齐泰的话一直都很有道理,否则他也不用左右为难,但是合理未必合情。
“对了,尚书可否推荐一名忠心的能臣?”
“皇上想要……”
“朕还是不太放心燕王府里的情况。虽然长史葛诚和护卫卢振已经投靠朝廷,可毕竟他们原来都是燕王的人。”
“皇上所虑甚是。臣确有一人选推荐。”齐泰微微一笑。
“哦,此人是谁?”
“此人现在正在北平。他就是北平参议景清。”
“景清?朕刚刚把他调去北平,却不知道他竟得齐尚书如此信任。”
“此人是个怪人,又是个奇人,最重要的是他从不与人同流合污,高风亮节非他莫属。”
“朕记得皇爷爷惩处过他,让他下了诏狱。”
“先皇处罚过他两次。”“哦?”
“那时皇上只有六七岁。景清连续两年都中了乡试解元,却拒绝入京参加会试,结果被当时的陕西承宣布政右使张允照弹劾。先皇大怒,下令十年内都不允许景清参加考试。”
“景清为何如此?”朱允炆对这个脾气古怪的才子产生了兴趣。
“臣也不知,所以说他是个怪人。直到四年前,景清才中了榜眼。先皇很看重他的才华,任命他为左佥都御史。后他因‘奏疏字误,怀印更改’下了诏狱。他的耿直得罪了很多人呐!”
“按齐尚书这么说,景清确实怪得很,那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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