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红石急促的话语,朱高炽连连点头,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他把自己的反应速度激发到了极限。
红石回到老槐树下,把晕厥的侍卫拖到五龙桥头,解开他的穴道,又输入一小股真气。
侍卫陡然苏醒,看看身旁空无一人,不知自己为何身处五龙桥头。
前面四个越来越小的影子进入他的视野时,他想起了自己今日的重任,疾步追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瑶月宫与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它的主人不在宫中。
恕妃一改往日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脾性走出瑶月宫,她不愿错过奉天殿即将上演的大戏。
在释沙竹的陪同下,她来到了坤宁宫。
“皇后!”恕妃亲昵得像呼唤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为深知资源的重要性,她对大权在握的马氏给予了无限的爱与关怀。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曾用权倾后宫的孙美人扳倒了李淑妃,还将用高高在上的皇后扳倒所有挡在她前面的人。
“恕太妃?您怎么来了?”
皇后走出屋门,云锦跟在她身后,飞瀑连珠琴待在原地,静静等待着为皇后力证清白。
“儿臣现在要到奉天殿去,不能陪太妃了。”
“呵呵,哀家不要皇后陪,哀家要陪皇后!”恕妃眼里充满爱怜和疼惜。
“陪儿臣?太妃……”马氏不明白恕妃的话。
恕妃伸出两只手握住马氏的手,把她的无尽怜惜传递给了马氏。
“你以为你瞒着哀家,哀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诉哀家呢!”
“儿臣……”马氏低下头,心中万分羞愧,因为这是她一手安排的,可是却让恕妃为她担心。
“皇后,你还把不把哀家当成是你的长辈?”
恕妃的愠怒愈演愈烈,不过分寸尽在她的股掌之间。
“太妃,儿臣……错了!”马氏的窘迫令恕妃心满意足。
“走!”恕妃拽着马氏的手准备踏出坤宁宫。
“太妃,您要做什么?”
“哀家不是说了要陪着皇后吗?”
“这……”
“去奉天殿,不许拦着哀家!哀家倒要看看燕王的三个儿子如何颠倒黑白!”
结束了早朝,朱允炆没有像平时一样翻开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走到殿门旁,出神地望着门外的万缕金光。
细小的尘埃在金光中飞舞,它们飘到空中,又向下坠落,再奋力起舞,再下落。
他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从未体会到九五之尊的高高在上,每日都在深渊中沉浮。
一名太监匆匆向奉天殿小跑而来,在阶陛下通报燕王的三个王子已过奉天门。
朱允炆深吸了一口气。
他本可以将朱高燧打入大牢,本可以无视朱高炽的申诉,但他代表的是大明的律法,立志做的是一个明君,绝不能让藩王找到一点诋毁他的借口。
即便要再重提令他和皇后难堪的案件,他也只能面对。在皇帝的位置上,他早已失去了思想上和行动上的自由,想做的与不想做的,他都得去做。
朱允炆拽紧了拳头,心中的愤怒上下翻腾:“请皇后!”
他相信皇后,他等着看朱高炽丑态百出,无言以对。
朱允炆在龙椅上正襟危坐,朱高炽三兄弟伏地跪拜行礼。
“平身!”朱允炆口气冷淡,除了皇帝的威严,再也没有其他情感。
朱高炽、朱高煦和朱高燧站起身来。
“皇上,”朱高炽准备开始陈述这一路上临时修改的陈词,“微臣请皇上为……”
“恕太妃、皇后驾到!”太监高声通报,弯着腰在前面领路。
恕妃带着皇后缓缓走入殿内,释沙竹和云锦跟在后面。
朱允炆赶紧站起身来,下了阶陛:“儿臣给恕太妃请安!”
他搀扶着恕妃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恕太妃今日怎么有雅兴到这奉天殿来?”
“皇后受了委屈,哀家能不来吗?皇上若是不能为皇后主持公道,哀家就要和先皇说去!”
恕太妃以一个长辈的严厉目光看着朱允炆。
“儿臣定然会为皇后主持公道,请恕太妃放心!”
朱允炆又多了一个处置朱高燧的理由,他大步流星回到了皇位上。
“朱高炽,你可以开始陈述了!”
朱高炽只见过恕妃一两次,那是在儿时,他的记忆尚未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之前。
他不明白一个太妃为什么会到奉天殿来观摩他的申诉。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觉察到殿里弥漫着比刚才更浓厚的危险气息。
“微臣请皇上为朱高燧洗冤!”朱高炽排除杂念,集中精神。
朱高煦满脸漠然,好像这一切都和他完全无关。他不知道大哥的计划,也不指望大哥能救他们三人出京城。
朱高燧不敢抬头,身体微微发抖。大哥告诉过他要为他洗冤,他很高兴。可是一踏入皇宫的大门,他就害怕得只想逃走。
“朱高燧以下犯上,铁证如山,有何冤情?”当着皇后和太妃的面,朱允炆的威严更甚。
“容臣先向皇上具体陈述事发当日的情形。”
“当日情形,朕已知晓,何必赘述?”
“皇上所知并非事实,容臣详述,请皇上听后再做定夺。”
朱允炆心中吃惊,微微侧头看了皇后一眼,想从皇后眼中得到确认——皇后告诉他的就是事实。
皇后正襟端坐,大气从容,目不斜视,虽没有与朱允炆眼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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