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健卒登上绝壁,之后再以风翼空降九真城,即便中行瓒守卫再严也绝防不住从天而降的奇兵,只要计算好距离和方位,他们甚至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打开城门。
时间一天天过去,归阳城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无论兵民都忙碌不已,百姓们或许是出于愧疚,竟帮着司徒靖在山崖上硬生生打出了三条天梯,工匠们连同那些精通女红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起日夜赶工造了足足一千五百套风翼,而且每一只的做工都比裘盛亲手做的那个更加精良。
一切准备停当,距离约定的时日居然还剩下整整八天,精挑细选的一千五百名士卒,其中有近半数的黎越人,在裘盛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学习操控风翼之术,每一个人都堪称废寝忘食,因为他们将所见到和遭受的不公都统统算到了中行瓒的头上——所以当最后一天实际演练的时候,即便是手艺最不堪的兵士从山崖滑翔而下后,距离落点也不过两三丈的误差。
“众将士听着,重整山河在此一战,本将有言在先,争先者赏,延退者斩,军法如山人人难免!听明白了么!”
“踏破九真,收复越州!”
“踏破九真,收复越州!”
“踏破九真,收复越州!”
“好!戌时已到,兵发九真!”
所有人皆知今夜将是决战,九真城驻扎着中行氏几乎所有的兵马,城中驻扎万人分成二十队日夜交替巡守,城外大营南北各一东侧有二,且紧邻日夜不闭的城门,一旦归阳方向的西门有任何不妥,这些人马便可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冲进城中与司徒靖的大军展开巷战。
换句话说,如果一炷香的时间里拿不下西门,那么城外的大军便再难攻入,而这一千五百奇兵也将葬身于城内。
裘盛望着山下依旧灯火通明的九真城,眼里的神光如同被那点点的星火点燃了一般炽烈,他此刻只想一雪前耻,毕竟被俘对于龙骧武卒来说堪称奇耻大辱,不管是因为什么。
“诸位,此役胜败全在我等,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不怕!”
无论黎越健儿还是龙骧武卒,每个人的眼里都迸发着战意如虹的火花,有的人是因为仇恨,有的人是因为义愤,更有人仅仅是为了一战成功平步青云,但他们无一例外地求战心切,恨不得立刻就飞落下去杀个痛快。
“好!列阵,听我号令——第一队,跳!”
“第二队,跳!”
“第三队,跳!”
......
一千五百人纵身而下,远远看看如同飞掠而至的鸟群般直扑九真——司徒靖可以挑选了今日发动总攻,漫天的彤云将月色遮地严丝合缝,正好掩盖了裘盛等人的身形。
“哎~我说,你看那是什么?”可惜总是会有好奇而无聊的人眼望苍穹,裘盛他们的身影还是被人发现了,只是在那个守城的士兵眼中,他们好像是密密麻麻飘在天上的一大片蘑菇,看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鸟儿?不像啊......好像冲咱们这边儿来了......是人!敌袭!敌袭!敌袭!”
“当~当~当~”
“收翼!杀!”
裘盛第一个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借势撞翻了惊呼的守军然后挥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紧接着匆忙解开了身上碍事的绳索,挥刀便砍向眼前惊魂未定的敌军。
守军惊诧莫名,因为敌军居然从天而降,而就这一刹那的震撼便足以决定胜负——片可直接,守在城头的越州军十去七八,仅存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实在不敢肯定这些是天兵还是敌军。
“开城,发信号!”随着裘盛一声令下,硕大绞盘开始咯吱咯吱地转动,吊桥被放下的同时城门也随之洞开,而另外三门之外,闻听金鼓铮鸣的越州军正蜂拥入城。
火光摇曳之中西门外铁蹄声急,司徒靖一马当先,身后数千虎狼如影随形。
平静的夜空霎时间喧嚣嘈杂起来,大人的惊呼和孩子的啼哭让城里乱作一团,但金戈铁马和刀枪剑戟更是声声入耳撩拨着每一个战士的心弦,那声音足以令人沉醉于血腥的杀戮,一旦响起,便是你死我活。
裘盛率先冲向城中,他要亲手斩下中行瓒的首级,以洗刷自己被俘的耻辱。
而司徒靖却第一时间登上了城楼,静静看着东南北三门涌入的人潮,仅从火把的多寡他就可以大概推算出敌军的数量,而此刻他确定城中守军已经不足半数。
中行伦这香饵果然钓起了金龟——司徒靖从未想过要联合那老匹夫共取越州,他只是赚中行瓒分兵的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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