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陡峭的苦陀山脚下,一行青衣终于迎回了,那个一身华服气宇轩昂的男人,面覆轻纱的清冷女子,给队伍留下一个驻停的手势,然后走到其肩侧。
“你明知道那上山,还有危局在等着他,却还是出那么重的手。”
任长安冷笑一声,想起了十几天前,苦苦找寻莫小鱼无果时,一个男人找上他们,告知了这场试炼大会的事情,甚至非常“贴心”的表示愿意在当日施以援手。
所以他们才会等到今天,到头来却根本没看到那人的影子,想必是人安排好的线头,自然不可能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不也丝毫未留手吗?”任长安头也不偏的说道。
“原来你都看到了...不过你知道我的功法,一旦认真没法留手。”梅弑雪微叹一声,有些踌躇不定的说道:“师兄现在受伤了,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吗?”
任长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敞声大笑三声,颇有些讥讽,诙谐说道:“他如今已经借了星殿的势,若还需要我们去帮,这另起的山头,果然还是不立为妙。”
“他不是厉害嘛,不是不屑于曾经的师兄弟吗?既然敢违抗师尊的口谕,就别想着还受到师尊的照拂!”
“还有,你真以为星渡境圆满,是那么容易被我们伤到的?星渡境圆满啊...我想都不敢想。”任长安最后悠悠说道。
......
回到山巅,沈追对眼前的剑拔弩张,虽然也感到措手不及,但多少还是隐约察觉到了,在对峙前夕,便绕过一个圈来到莫小鱼身边,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舅舅...不,师尊交代的环节中,没有这一幕啊。”蓝衣少年看着前头的背椅,惶惶然说道。
沈追内心暗自一沉,他知道从小鱼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揣测着此刻到了怎样的险局,他知道,这一幕绝不是凑巧的临时起意,一定是预先就谋划好的!
他身形往后缩去,缩到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缩到随时可以夺路而去的地方。在这场杀局里,他意外处在了绝对的位置,若刀皇败,他一定生死,但他不能死,尽管他与刀皇关系匪浅,但还未到为其搏命的程度。
而其他闲邀来观礼的客人,见势不妙,早已草寮下山,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他们可不想波及到这场事不关己的争斗里。
转眼场间只剩下了漠刀城内各个势力的人。
“好一个败者食尘。”刀皇讥笑说道:“你若败了,不过就地遁走,而若我败了,莫语山庄的所有人,都会身首异处。”
这简短一句话,道出了权势争夺里,最血腥不可改变的事实,就像千百年里,这片黄沙之下,埋之不尽的人骨头。
“难道你莫语山庄的人不该死吗,难道你不该死吗?”一道恨恨的声音,在那头突然出现,只见韩钺绒这位少城主,继秦牧身后,也站了起来,几乎指着刀皇鼻尖骂道。
众人眼神随之移去,撕破脸皮往往只在一瞬间,莫语山庄与城主府的对立交锋,终于被摆上了台面,只是这句话太过张扬放肆了些,惹的众人心底都有些隐怒。
而邵家脾气火爆的老爷子,早已忍不可忍,在一旁大声呵斥道:“韩钺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跳出来大放厥词?”
狠厉过后,这位少城主脸上又浮起了嘲弄的微笑:“哟呵,还真是忠心护主啊。”
邵家老爷子指摘的是其不分长幼尊卑,胡乱的出来喊打喊杀,还是对这山巅那个最为尊贵的男人,而韩钺绒的指摘便是很明显了,直接将老爷子比作了刀皇的忠犬。
尊卑有序在修行界,更多在于实力,比刀皇年轻了几岁的韩钺绒,虽然境界实力不及刀皇,但天赋也算惊才奕奕了,已达到了与三大家族最高长辈同等的星魂境。
虽然邵家老爷子,对韩钺绒的桀傲不恭,气的牙痒痒也毫无办法,但刀皇却是可以淡然教训,冷眼说道:“你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当年念你年岁尚小,我不怪你,现在若还想不开,我随时可以一刀劈了你!”
面对刀皇眼眸中的危险寒光,韩钺绒却是一脸无惧,沉声说道:“你大可以试一试!”
他通过秦牧的动作与刀皇的反应,早已猜到了现在的真相局势,自然不可能再怕刀皇,甚至期盼着眼前座椅上这个男人在盛怒之下出手,好露出一个致命的破绽。
刀皇见此却并未动怒,而是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你要来打倒我,便用自己的势,现在与虎谋皮,事后把这漠刀城的资源,拱手让给外人,就是你父亲希望看到的吗?”
秦牧微笑不语,却是全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人的气机都已锁定在对方身上,谁也不敢先动,任何一个谨小慎微的细节,便可能影响今日的成败,所以由不得他鲁莽,以至于落入了这短暂的僵持之中。
听到刀皇的话,韩钺绒感到一丝可笑,佩服,和无穷的怒火,饱含恨意说道:“到了此刻,还不忘用挑拨离间这等下作的伎俩,真是可笑啊,不愧是你这满嘴仁义的伪君子。”
“不过你还胆敢提我父亲,父亲若不是十年前被你重创不起,这漠刀城的大半资源,包括脚底下这座苦陀山,又岂会落入你的手中?”
一语让闭眼的刀皇,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天,天干物燥也是秋季,寒风还未至,只是落叶,铺铺洒洒,在那个城主府中,只是一天,满地的枯叶,便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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