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立誓为兄复仇的柏夔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居然真的同杀兄仇敌这般接近。
天子当然也没想到,先前为平息众怒的一纸赐死敕令,竟会令这个柏家人对自己恨之入骨,甚至居然真的领兵攻入了固若金汤的皇城,在这等场合下讨要什么所谓的“公道”。
何况天子并不准备给这个“公道”。
天子面无表情地听柏夔讲完,不动声色道:“俗语有言,偏听一方之言,无足为信……”
“横海之乱,诸镇进讨,将士拼杀三年,仅能下之。尔兄趁李同捷窘迫,逼其请降,尔后先将其擒拿,又夺众将攻城拔寨之功……足下知否?”
柏夔脸色铁青,蚕眉几乎挤到一起。
天子毫不理会柏夔的表情变化,神态分外从容,语声好似三九寒冰:“尔兄贪功,反复无常。先受李同捷降书,又惧功劳被抢,擅杀大将万洪……最后竟为独占平乱之功,又杀同捷全家数十口。朕之爱将李佑,因尔兄所为,急病攻心,甚至卒于任上……足下知否?”
不对!
不可能!
柏夔的面容愈加狰狞,不自觉地向前数步,弩箭的箭头抵上前去,天子已经能感觉到箭尖散发的阴冷锐锋。柏夔红了眼睛,他终于忍受不住,一手挥着次兄手书,几乎歇斯底里:“昏君!一派胡言!”
“尔兄所作所为,同足下别无二致,”天子面无惧色,反倒嗔目相视,一字一顿:“皆是乱杀无辜,弃国弃家之徒!尔兄……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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