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瞧瞧人家李白,一天喝三百杯酒,什么愁不愁的,都随风去也……”他说着说着自己唱起了不知从那学来的小曲儿,难听得很,接着掀开易拉罐,把酒猛往嘴里灌。
我赶忙拦住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你还真喝?”
“我总一个人喝,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他推开我的手。
“谁?”我问。
“他!我爸戴清风。”能听的出来,满是怨气。转眼间,一瓶啤酒进了他的肚。
“你妈妈呢?”我问。
“不知道。”他说。
“你和你爸有什么矛盾吗?似乎也没怎么听你说过家里面的事。”我尝试着询问造成他酗酒的原因。
他只是莫名其妙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没有正面搭理我。我知道劝不了他,也不能陪他喝,就站起身来,到处溜溜。
来到了一间卧室,看摆设布置应该是他父母的房间。宽大华丽的结婚照挂在洁白的墙上,上面的男女主角已经不再年轻,好像是婚后补照的。想想也是,我们父母恋爱的年代照相技术和设备都是落后的很,甚至在我出生以后的一年里都没有在照片上见过真颜色。那巨大的相片挂在临靠大床的墙上,这张床的模样和我家的很相似,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比我家的要大上去许多,很空闲的感觉。与床脚相对的地方摆放着的是梳妆台,上面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一点尘土。这屋子里的一切显得很平静,从刚进来时,就有这种感觉,但却又说不出哪里让人感觉空荡荡的。我曾试着去观察家具摆放的不合理,也曾寻找本应拥有,但缺失的物件,像个侦探似的趴在地板上寻找什么古怪的痕迹,却一无所获。一切正常的非常平静,甚至空虚。
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蹲在戴俊臣跟前。面红耳赤的他嚷嚷着还要啤酒,我当然不能依他,便把他拉带拽抬上了沙发,随后把满地的狼藉清扫了个干净。我在厨房刷盘子的时候,他打开了电视机,似乎又打起了精神,他和我说着什么,但电视里发出的嘈杂让我听不清他的声音,我尽快忙完手里的活去陪他。
“喝醉了吧?傻瓜,和笨蛋似的。”我坐在他身边说。
“我?醉?没有!”他手里拿着遥控器,紧紧的不松手。
“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但憋着又很难受。”我想从他那里证实我对这间屋子的感觉绝不是空穴来风。他连续点头和我示意“好!说吧。”
“我觉得……你家挺好的。但是……有些冷清,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要是让我晚上一个人睡在这里,不是失眠就是做噩梦。”我也许在语气上重了些。
他看了看我,笑了。站起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抱出来一摞相册放在地上,接着他把我招呼过来。
“看!这是我妈。”他嘴里的酒味儿特别难闻,我一边躲着他,一边瞧着照片。那是一位很美丽的女人,长头发、大眼睛,十分善良的样子。
“瞧这儿,还有呢,漂亮吧?”戴俊臣说。
他来了兴致,我也跟着他继续往后看。照片并不是很多,十六开的册子,仅仅四页,后面全是空白。可他却一张张的,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沉默了片刻,随后往客厅书架上的相框指了指,我跟着他的指引,走到了近前。
“这是我爸,一个北大毕业的博士生……”这样的介绍让我对他的父亲生出几分敬意,只是戴俊臣显然不如刚才谈到他母亲时那么兴奋。在我的眼里,那是一位斯文的男士,透过薄薄的镜片可以看到一双有着俊彦才思的双眼,这样一个看上去南金东箭的人,却没有半点学者的傲气,和蔼的很。戴俊臣的父母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这样的家庭也应该是温馨而有逸趣的。
“你不是问为什么我家里空荡荡的吗?我告你说,少的就是她!他们俩离婚了,在我八岁那年……”戴俊臣把相册合上,死死地压在胸口。
我不知怎样回答,只觉得浑身热得发烫。
一分钟之后,他开始抽泣,我不知所措。
“他们总打架,我妈妈每次都被他打得浑身是伤……我记得有一次……都是血……”戴俊臣无力的说。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有些气愤,有些激动。
他啜泣的声音让我的鼻子酸酸的,他声音颤颤的:“他……他一直打她……总打……呜……”他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我同情的说:“哭吧,哭出来好受些。”
我只能这样安慰他,自己也已经泪水潸然。我心疼得厉害,却只能看着他、摸着他的头、握着他的手。我向那男人的照片望去,心里不是滋味。看着被戴俊臣压在胸前的相册,双眼木然,抬头看看天花板,是想重现着在这间屋子里曾经发生过的,却又不忍联想到什么。我就一直陪着他,用手在他背上帮他顺气,希望让他感觉到点儿温暖,渐渐地,哭泣的声音停止了,他睡着了。我把毯子跟凉席从房里拿了出来,把他挪了上去,又给他拿来了毛巾被,盖在肚子上。我坐在地上,靠在沙发旁,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我第一次深深的感到一家人在一起是那么的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俩都醒了。“今天谢谢你了,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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