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逸君城内仍如以往般热闹。毕竟作为中州西南商业大城,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垂云流苏,不在话下。只是最近,过往的人们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哎,听说了吗?穆宁城洛家和乐正府勾结祁王叛变,结果被城主刘旗龄镇压下来了。”
“咳!要说那洛家也是君子大家,要说就这么反叛啊……嘶,我还真不相信。我看,这其中绝对有什么蹊跷!”
“还能有什么蹊跷?那洛家和祁王互通的密信都被搜出来了,那乐正府更不用说了,说是洛家世交,其实就是洛家走狗罢了,洛家叛变,他们还不见风使舵?哼!再说,圣上已经下达屠诛七杀令,难不成,圣上还没有你的见解高明?”
“说是屠诛七杀令,但也只是活捉!确实奇怪,莫非圣上也是将信将疑?”
酒舍外,人声鼎沸,所谈论的无一例外是洛府叛离之事。那酒舍二楼轩窗处,一男子头戴斗笠,身着素衣,倚窗傍听窗外人言,眉头紧锁,双拳紧握,时而叹气,时而来回踱步。此人,正是洛棠风。
“祁王果真巧变诡诈。”洛棠风心想,“如此,奇兵未动,后手先埋。好一招李代桃僵!对外宣称是我洛家反叛,一来可挑拨洛家与圣上,为离间之计。二来可借圣上之手灭我洛家,乃是借刀杀人。三来两国若是开战,圣上攘外必先安内,此又是以逸待劳,先发制敌。”
“刘旗龄么?倒是听父亲说过……此人本就是趋炎附势,好功喜利者。天章大典(桃花源中州最大的祭祀庆典,百官无论品阶高低皆可当着神位向圣上举报或举荐他人。值得一说的是,当日见血是大忌)时爹也曾批驳他,奈何他家大业大,爹反被弹劾,在穆宁城最后也没有半点实权。”洛棠风长叹一声,品一口香茶,吐一口闷气,“此地也不可久留,尽早离开是好。”
“人的敬语)!吃点啥?”店里伙计赶来招呼,却见洛棠风掏出几枚铜板,道:“这茶叶甚是清香,且为我拿些,我有公务在身,即刻便走,莫要耽误公时!“
“哎!好嘞!官爷!”伙计接过铜钱,转下房去备茶。洛棠风闭目养神,却又听得楼下一声吆喝:
“哎,掌柜的!老规矩,樱花酿!拿些次的,钱算少些!”
闻声看去,却是一个与洛棠风年纪相仿的黑褂少年,其手握酒葫芦,倚在酒舍门旁,微醉半醺,又饮一口酒,长舒一口豪气,颠颠倒倒,步履不稳,瘫坐在一张桌子旁,倒头就睡。
“气走八脉,流莹初敛。内通六元,骨风不显。”洛棠风起身打量此人,“年纪轻轻,不容小觑。就如洛家的着眼之法来看,也无法把此人探个明白……”
“定不是什么善茬,趁现在他尚未清醒,尽早离开!”洛棠风动身下楼,正欲离开,却被那少年一声叫住。
“事先的茶都不准备拿?不知是怎样十万火急之事才使官爷你急成这样?”那少年抬起头来,却似乎瞬间清醒了,“莫不是这里招待不周?”
“坐坐……”
不等洛棠风开口,那少年便示意让其坐在桌子对面。
“啧!”洛棠风心中暗叹一声,无奈之下只得听命,却仍面不改色,只是又打量了此人的面貌。
这少年面容俊俏,眉宇间透着一份洒脱不羁的气质,非雅非俗。他眼神却很清澈,似是未谙世事的稚子。但从那散披着,微有汗臭的长发中不难看出,此人十分慵散。虽是有一番烟火俗气,却也不乏仙风道骨。
“年纪轻轻便为官家做事,忙上忙下,莫不是家中有政廷背景?”那少年道,身上酒气未脱,话语却不像是醉酒之人。
“阁下与我年纪相仿,武学实力却远超于我,如此看来,阁下才是少年才俊。”洛棠风答道,也摆出一道悠闲的样子,“刚才不过有些闷了,想出门透气,也好顺道拿茶走人,公务缠身,确实身不由己。”
“哦?”那少年头微微偏着,似是很有兴致的样子,“也是习武之人?能看出我的实力,的确不简单……”
洛棠风看向门外,故作哀叹之样,道:“天不待人,闲话无多。何不改日再叙?”言毕,起身去拿茶包,便欲尽快离开。
“哦?说是改日再叙,却不讨要姓氏,如此,是瞧不上我呢,还是说你在故意避开我呢?毕竟为堂堂君子之后,真是不善骗词啊……”那少年看着洛棠风的背影笑道,“洛棠风?”
话音刚落,洛棠风抽尺转身挥去,重尺猛击,那少年却竟以右臂硬接,毫发无伤。洛棠风自知不敌,正欲逃走,却被其一脚踢在墙上,幸而及时收尺护身,才得以勉强站起来。
洛棠风拄尺抬眼看去,却发现酒舍的气氛甚是诡异,无论是打斗的激烈或是身份的暴露,都没有使这些看客流露些许惊慌,甚至,没有半点意外。
倏忽之间,一掌袭来,直冲面门。掌击之快,只见得一道残影化作黑影,与自己仅有一指之隔,洛棠风避闪不及,甚至来不及眨眼。刹那间,冷汗直流,本以为即将命陨,那一掌却突然泄力,转而是拍了拍洛棠风的肩膀。
“呐!点到为止!”那少年笑道,又拍了拍手,“洛家之后就这点本事,亏我还以为能逢敌手。”
“你是何人?”洛棠风道,仍然不敢松懈,手握重尺,似是强弩待发,却猛然感觉体内一股刚劲猛蹿,虽是面无苦色,但嘴角已流出鲜血。
“呀!我下手重了?”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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