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厥阴山回归死寂。
仰躺在略微潮湿的黑色大地上,时汐双目无神的看着灰蒙蒙的夜空。为了与那半截墓碑结缘,导致灵魂燃烧过度,现在连指挥手指移动一下都无能为力。
结缘经虽强,后遗症太多,且一旦开始结缘便是不可逆转的燃烧灵魂。
阴雾盘旋,渐渐蒙住了时汐的双眼。如果她此时还是白骨形态,不过挥挥手便可驱散这些阴凉冰冷的雾气,如今已转生成人,虽有了一个光明的未来,可以成仙成神,却也失去了最初的优势。
亡者,不惧死亡。
灵魂,无论对于亡者还是人类,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时汐有些后悔把这么重要的灵魂力浪费在那不知具体用途的半截墓碑上。
鬼风呼啸,时汐并未觉得恐慌,只是那丝丝缕缕的雾气,不断缠绕在肌肤上,渐渐让她神智飘忽。
忽然,不知从何而起的狂风,卷走了阴雾,露出那皎洁若银盘的阴月。阴月中,一袭红衣由远及近,襟飘带舞的宛若从月里起雾翩跹而来。
一举一动自带三分妩媚,一颦一笑独具七分诱惑。
时汐使劲的眨了眨眼,想要看清这魅惑人心的红衣仙子到底是何模样,却将其惊扰,阴雾骤降,席卷红衣而去,只余下一抹余光,让时汐震惊至极。
红衣掩映下,竟然是一具晶莹剔透的骷髅!
许是过于震惊,让时汐从那如梦似幻的场景里退出,四周依旧阴雾漫山。
刚才的一切,是记忆,还是梦境?那红粉骷髅是谁?
待到晨曦之光驱散部分阴雾,时汐透支灵魂的后遗症才逐渐消失,恢复对身体的掌控权。
虽然已是早晨,厥阴山山坳里依旧没有多少光亮。
时汐踉跄着往山外走去,却不知路在何方。
这具身体虽保留了大部分记忆,但毕竟年幼体弱,还死得蹊跷,记忆零零碎碎的,只有一些关键的片段。
不禁联想到自己,不知何故变成亡者,连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都没有。
跟着感觉走了许久,时汐这才看见了这具身体记忆中的刺棘树林。
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全是黑黝黝的刺棘树,在橙红色的曦光之下,闪烁着迷离光晕。这些带着剧毒,就连仙人都畏惧的植物,就这么肆意的生长在这荒山野地里。
四下看了一圈,刺棘树生长得极其茂盛,连绵成海,不留一丝缝隙,真不知当初的时汐是怎么平安走进山坳的,难道是那所黑玉坟墓所为?
如若真是如此,那离开就难办了。
时汐犹豫片刻,回首望了一眼平静无波的山坳中心,迈步走近刺棘树。选了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开始仔细观察起来,无论是枝干还是枝叶,全都由一根根宛若黑水晶的尖刺构成,针尖上隐隐泛着深冷的光泽。
这样的植物,还是植物吗?
也不知她所想的方法可不可行,毕竟结缘经号称可与万物结缘,但她并不知结出来的因果有多深,是否能让她间接性操控刺棘树,不惧刺棘树的剧毒!
为了离开这里,这是唯一的希望,只能试一试了。
深吸一口气,时汐看着自己识海中那已稀薄得几乎要透明的浅橙色灵魂,忍不住怀念起刚从地下苏醒后吞噬阴雾凝聚出来的蓝色灵魂火焰。
红橙黄绿青蓝紫,只差一步,她的灵魂便可达到灵魂巅峰了!可惜她已转生成人。
收敛发散的思维,时汐开始运转结缘经,指尖处不断的逸散出看不见的缘法线,一根一根的缠绕上刺棘树。
过了许久,时汐那浅橙色的灵魂都变成最低等的红色后,一条墨绿色的缘法线,终于在时汐与刺棘树之间形成。
手指颤巍巍的伸出,在距离刺棘树针尖一毫米处停了下来。眼见着只需要再往前一点,便可知道结缘后能否让她不惧刺棘树剧毒,可这一点点儿距离,却是生与死的距离。
如果她还是白骨,此时一定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大不了白骨变黑,死亡一次,万年后重新复活。
可她现在是人类,一旦死亡,也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在时汐犹豫不决的时候,那棵沉默的刺棘树却动了。
泛着冷光的针尖往前一挑,殷红的血液顿时滴落,被针尖贪婪的吸收着。
指尖传来的疼痛未能唤醒震惊过度的时汐,就这么看着那棵乌黑的刺棘树,在不断吸收了自己的鲜血后,一点点变成透明水晶。
她碰到了刺棘树,却没中毒,反而是这刺棘树仿佛中毒褪色了一般。
收回还有点儿刺痛的手,看着那根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见的墨绿色缘法线,时汐忍不住弯起嘴角,看来这结缘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只是这结缘经真的是她上一世修炼的功法吗?
如果是,有着如此强大的经文,她又怎么会变成一具白骨?如果不是,那这经文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识海里?
不知这根变白的刺棘树是否还有剧毒,时汐用力掰下一截,从衣摆处撕下一块碎布包裹好,开始考虑怎样才能最轻松的穿过这片刺棘树林。
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还没靠近刺棘树,整个人便浮空飘了起来!
饶是她那死而复生,白骨化人的心性,都被这出其不意的变故吓了一跳。更惊悚的是,还没等她调整好小心脏,面前又凭空冒出一个人来!
毕竟是生死都经历过的白骨精,深呼吸两下,便迫使自己恢复了冷静。
忽然冒出的男子生得一副好皮相。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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