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了,无论我走到哪里,淅沥沥的小雨总是下个没完没了,我坐在大巴车上,看着路边风景怔怔的出了神。
我在别人眼中是it高材生,前途无量,可我却羡慕那些有家人陪伴在身边的人。因此,我十分痛恨我的父亲。七岁那年,祖父离世,他背着行李匆匆忙忙走了,抛弃我和妹妹,至于他,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抚养我们兄妹的重担全部落在了祖母身上,祖母在村里有一份神圣的工作,那就是跳大神。我从来都不相信那是真的,之所称这份工作神圣,是因为祖母靠着它,撑起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抚养我们长大。
在我们村没有板油大马路,想进山要拐很多弯路,这样的天气到处都是泥巴,等车开到站,天早就黑透了。我下了大巴车,直奔张爷爷家的方向走去。
“哟,这孩子居然回来了。”
“啧啧,他们一家真是可怜,好在俩娃有出息,上大学。”打牌的人都转过头盯着我看。
村里的生活节奏总是这样,尽管天黑下雨,也不会影响商店门口开灯打牌的人。我讨厌他们的窃窃私语,更讨厌他们眼中的同情,我压低了帽子,加快脚步。
“你也不想想,这天底下有几个这样的姓氏,你说他们家还能有好吗?”王婶子的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不错,我姓鬼(和“鬼”字同字不同音,读kui),叫鬼冶,妹妹叫鬼灵,我们是村里百年难遇的龙凤胎。出生没几天母亲就去世了,七岁那年,祖父也走了,父亲连灵堂都没守,匆匆逃离了这个家。十五岁时,祖母突然消失,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剩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忘了说,我们出生在鬼节那天。
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前面的小路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大门,我快步上前,用力拍打,先是一阵狗吠,伴随着铃铛声响,狗叫停止了。
“谁呀?”
“是我,小冶。昨天给你打过电话!”静静的,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哐啷”锁子掉在了地上,然后便是铁链的声音,大门被打开,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激动的看着我。
见他喘着粗气,我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锁子。
“张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身子还硬朗着。”他的目光飘向了远方,长叹一口气,“只是你奶奶一直没有消息。”
他的表情像是知道些什么,但我始终没有问出口,许是真的怕了。许久,张爷爷摇摇头,从我手里接过锁子,将大铁链子重新环在大门上。
小黑看见我显得异常兴奋,蹦的老高,拴着它的铁链哗哗作响。
“走,我们进屋,今个儿你就住我儿子那屋,他和他媳妇去外地打工了,我一早就收拾好了。”说着张爷爷伸手拉我身上的背包。
“张爷爷,还是我来吧!”推让间,已经进了屋子,这里虽然盖了新瓦房,但屋内的摆设依旧不变,这是他对家人的思念。
张爷爷话不多,为我打来热水,告诉我洗漱完将水洒到院子里就行,他人老了,休息早,见我没什么需要的就去睡了。
这里地处山沟,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也算正常,我洗完脚,拖着疲惫的身子端着洗脚水,走到院子里。
漆黑的夜,伴着冷风,还夹杂着一股子猪圈的味道,小黑躲在窝里,没了我来时的热情。
我转头望着栅栏的另一边,从小到大的家,如今变成了猪圈,不禁眼睛有些酸涩。
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上山,我将洗脚水洒在院子里,便回屋休息了。由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再加上八个小时的大巴车,我睡得很沉,一觉睡到天亮。
张爷爷早早的做好饭菜等我,看着老人家也不容易,我把早准备好的五百元塞到了张爷爷的手里,“张爷爷,这次回来真的是麻烦你了,这个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冶,你这是做什么?你们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能回报给你们的太少太少了。”他用力将钱塞回我手里,转过身,背对着我擦了擦眼角,“快坐下吃饭吧!”
看到张爷爷如此,我一时语塞,只好乖乖坐下吃饭,快速的吃过饭,与张爷爷告别,这一别也许这一生便再也见不到了。
雨越下越大,我背着行李走在泥泞的山路上,感觉路越走越远,仿佛那个埋葬祖父的坟头无论我怎么走,也走不到那里。
我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葬礼,自嘲的甩了甩头,“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只是邪了,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依旧走不到祖父的坟头,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一般,闭着眼,回想以前祖母领我上山走的路线。我退下山按照祖母的方式重新走,结果真的看见那些斑驳的祭祀器具,对,就是那个土丘。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多出来的一抹鲜红。
我上前仔细一看,竟是一个红色包裹,如果上山的小路真的有古怪,那能到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我迫不及待拿起了包裹,还挺沉。我快速打开红布,里面竟是玻璃盒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封信,透过玻璃信封上的字清晰可见—鬼冶亲启。
一见上面有我的名字,心中更加好奇,想知道究竟是谁给我写了这样的一封信,好像他知道我要来拜祭祖父,还用这样的方式将信送到我眼前,我定睛一看,落款人居然是我的名字。我根本就不可能给自己写信,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像傻瓜一样开这样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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