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姑娘的弟弟退了烧,恢复了清醒,这姑娘这才开始着手做自己想做的第二件事。
她把自己带来的大半银钱放到了医馆,一方面是为了结算诊费药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自己弟弟能在医馆住上一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身体。
再之后,这姑娘找上了当地的知县大人。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虽然紧张、害怕,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拿起了鼓槌,敲响了衙门前头的那面大鼓。
为了保住弟弟,保住属于弟弟的微薄家业,这姑娘豁出命去死命的闹。
她很聪明,并没有指望着村里的里正帮她主持正义。
因为她很清楚,在她十岁、她弟弟四岁的这个残酷现实面前,她的意愿和委屈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弟弟,那她就必须不给村里任何人捂住这件事情的机会。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这姑娘才会咬紧牙关,直接把自己的叔祖一家告上公堂。
她告的当然不是她堂婶不给她弟请大夫,她告的是自己母亲死因存疑。
当着县城百姓的面,这姑娘把大夫说的她娘“养养就能好”,以及她娘在她几个堂婶的照料下渐渐走向死亡的事儿全给抖了出来。
顺带的,她也提到了昨晚自己弟弟的房间,窗子被人四敞大开,以及在她发现自己弟弟高烧不退的时候,她的那位堂婶是怎么拒绝帮她弟弟请大夫的。
县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姑娘上堂告状,他让衙役把这姑娘的叔祖一家全给传唤到了公堂之上。
和他们一起被传唤的,还有这姑娘提到的那个给她娘瞧病的大夫。
大夫因为就在县城,所以来的比其他人都快。
县令大人询问之后,发现这小姑娘说的居然和大夫所说没有任何出入。
如此一来,县令大人对这小姑娘的话顿时就多了几份信任。
正满镇子气势汹汹搜寻这小姑娘的她的叔祖父和几位堂叔,以及正守着里正一家撒泼打滚儿的这小姑娘的叔祖母和几位堂婶,在半个时辰之后也被衙役带来了公堂之上。
听说这小姑娘把他们一家全给告了,这一家子最开始的时候确实非常惊慌,但在来县衙的这段路上,这一家子却都先后冷静了下来。
他们一口咬定自家是被冤枉的。
这姑娘的叔祖父板着老脸训斥小姑娘无中生有、无理取闹,这姑娘的叔祖母和几位堂婶则是指着小姑娘破口大骂,一边说她没良心、不孝顺,一边说她是个克父克母克弟的丧门星。
小姑娘只有一张嘴,哪里说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好在县令大人并不是一位看谁声大、人多,就觉得谁有理、清白的糊涂官,当小姑娘提出要给自己娘亲验尸,县令大人不顾小姑娘叔祖一家的坚决反对,直接让衙役去把小姑娘亲娘的棺木给拉到了县衙里头。
县令大人这么一搞,事情真相自然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事实证明,这小姑娘的娘,确实是死于他人毒害。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指着这姑娘的叔祖一家大声唾骂。
这姑娘的叔祖一家眼看着自家就要遭殃,心急之下,反口就把给小姑娘亲娘看病的可怜大夫给扯了出来作替罪羔羊。
好在县令大人不是糊涂的,那个被他们攀咬下水的大夫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给自己泼上一盆污水,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之下,这姑娘的叔祖一家很快就因为罪证确凿而被县令大人下了大狱。
这小姑娘帮自己娘亲报了杀身之仇,同时也保住了自己、弟弟以及大房的微薄家业,可与此同时,她却也害得二房的一窝孩子失了长辈。
不知有多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纷纷指责她太过狠绝。
好在,这小姑娘很快就因为自己父亲立下的莫大功勋得到了进京受封的机会。
她带着自己弟弟,和朝廷派来的官差一起离开了自己生活过的那个村子,然后以十一岁稚龄,艰难支撑起了家中门户。
她们两姐弟年纪小,又是小村子里出来的,京中不知有多少捧高踩低的家伙等着欺负他们。
甚至就连那些卖身契被她们捏在手里的下人,这些年也一样出了好几个损公肥私、奴大欺主甚至干脆卖主求荣的。
为了保护自己和幼弟,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父亲用命给他们姐弟换来的这份富贵,这姑娘用最短的时间逼着自己迅速成长起来。
她求了那些风评极好的自己父亲同袍的妻子或者姐妹,求她们帮自己和幼弟介绍心性善良、为人端方的夫子。
夫子请到家里,这姑娘开始带着弟弟一起刻苦学习。
小姐弟俩从大字不识一个,硬是自动自发的成长了起来。
现如今,这姑娘的弟弟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小秀才了。
至于这姑娘,她虽然没有参加科考的资格,也没有用心去学什么经史子集,但她却也写的一手好字、下的一手好棋、打的一手好算盘、做的一手好针线和好饭菜。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姑娘名声着实不算太好。
京城和她老家虽然隔着几百里远,但她叔祖一家却也不是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参与了杀害她娘的几个女眷虽然遭了报应,但包括她叔祖在内的家里的几个男人却被女人们给保了下来。
她们倒也不是为了庇护这些男人,她们真正想要庇护的,其实是家里的那些孩子。
毕竟只是没了娘,比起既没爹又没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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