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庭惊恐万分地看着风轻絮,几乎变调的声音已经冲破了喉咙:“小荷,快停下来,不要再向前走了……”
但是等他喊出声,才蓦然想起风轻絮如今已经失聪,听不见任何声音。
于是萧逸庭不再迟疑,拔腿冲进塔楼。
然而他并未看见,石台上的风轻絮忽然停了下来。
方才她好像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传来,她已经失聪许久,因此对于突如其来的声音很是惊诧,想了想,却觉得定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又慢慢向前走去。
萧逸庭刚冲进塔楼,萧煜宁便紧随而至,他已经从魏修的口中得知了萧逸庭古怪的举动,立刻明白萧逸庭有办法找到风轻絮,便一路追随而来。
当他看见朝石台步步逼近的风轻絮时,顿时吓得心惊肉跳,他同样忍不住叫道:“阿絮……”
风轻絮悚然一惊,这次她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耳边的声音虽然极其微小,但是她却能清晰地分辨出来有人在叫她。
难道她竟然能听见声音了?
风轻絮不由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萧煜宁见他叫了一声之后,风轻絮便停下脚步,心中也是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命身边所有人都开始喊风轻絮,让她不要再向前走。
风轻絮听见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不由心里一喜,但是很快,脑袋便像针扎一样疼痛起来,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却阻挡不了那阵阵刺痛。
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萧逸庭已经飞快地奔上塔楼的最高层。
当他看见风轻絮已经到了石台的最边缘时,不禁胆战心惊,忙快步走向她,口中急呼出声:“小荷……”
风轻絮的脚尖已经抵着石台的边缘,她的衣衫在空中烈烈作响,裙裾飘飞如蝶,单薄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下去。
当萧逸庭冲上石台时,风轻絮似乎感应到了一般,蓦然回首,然而身体却下意识地向后一撤,一脚踏空,直直向下跌去……
“小荷!”
萧逸庭肝胆欲裂,伸出手去想抓住风轻絮的手,然而风轻絮却坠落得极快,他竟连衣摆都未曾触碰到,掌心空空如也。
萧逸庭见没抓住风轻絮,便毫不犹豫地随风轻絮跳了下去……
“阿絮!”
萧煜宁见风轻絮跌下高台,惊恐万状,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腾空而起,张开双臂去接落下来的风轻絮。
风轻絮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耳畔是细微的呼呼声,仿佛是在云端一般。
覆在她眼睛上的白色巾帛随风飘落,她迷蒙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有许久不见的光芒透入。
她看见湛蓝的天空深邃悠远,仿佛一滴纯净的眼泪,而她面前似乎有一团云一样的白影在追随着她一同落下,她情不自禁地朝那团白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心中最后的慰藉……
然而脑中的刺痛再次传来,她只觉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紧紧环绕着。
她还来不及分辨眼前的情形,便被脑中的剧烈的阵阵刺痛震得昏了过去……
风轻絮是在一阵争吵声中醒来的,那两个声音她都无比熟悉,正是萧煜宁与萧逸庭。
萧煜宁的声音很是冰冷:“萧逸庭,我允许你留在阿絮身边,只是因为她需要你的陪伴,不是让你为所欲为,你竟然敢趁她虚弱之际轻薄她,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么?”
萧逸庭却道:“你我心里都清楚,她根本不爱你,你又何必一直不肯放过她?如今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你究竟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萧煜宁沉默片刻,终是道:“这是我与阿絮之前的事,她嫁的人是我,便只能是我萧煜宁的妻子……萧逸庭,若你再敢轻薄她,今生便休想再见到她。”
话毕,萧煜宁不待萧逸庭反驳,转身便走了。
萧逸庭默然许久,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慢慢地走了出去。
直到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风轻絮才轻轻睁开眼睛。
明亮的光线刹那间涌进她的眼眸,乍一见这刺目的光芒,她不禁眯了眯眼睛,缓解了一下眼睛的不适。
片刻后,她看见了熟悉的窗外有风吹过树梢,落叶纷纷扬扬在空中飞舞,而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没有变。
但是这一切在她的眼里却那么可爱,让她忍不住起身下床,连鞋也没穿,便赤着光洁柔润的脚慢慢走到窗前。
她细细地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贪婪地呼吸着秋日清爽的气息,耳边不时传来各种声音,风过树梢,树叶哗哗作响;北雁南飞,偶尔鸣声阵阵……
这些声音交错在一起竟如此美妙,风轻絮第一次觉得生命如此美好,每种颜色,每个声音仿佛都是上天的恩赐,可是为何以前她却只道是寻常?
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背后有惊喜的声音响起:“小荷,你醒了?”
她知道是萧逸庭,却没有回头,仍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感觉身后有人走近,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药草香包围住她,她的身体忽然一轻,已经被人抱起,耳边传来轻柔的责备声:“唉,为何总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刚醒来就到处乱跑,连鞋也不穿,秋日地面寒凉,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絮絮叨叨的声音在风轻絮耳边没完没了,他把她抱到了床上后,又取干巾轻柔地帮她擦着脚上的灰尘,责备声仍在继续:“你何时才能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只要我不在,饭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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