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水兜兜转转绕过了大半个秦国,最后从云都汇入东海。
得益于此云都成为了秦国对外的重要港口。无论是内陆而来的舟舶,还是西方的蒸汽货lún_dà都在这里停靠。仅仅数十年间,云都就“占据了江南一半的富庶”。
千舟走在云都的街头,即使过了一月有余他还是很难相信,竟然来到了自己笔下的世界。
斗拱飞檐与玻璃彩绘临街而望,骑着自行车的邮差灵活的从马车的缝隙中穿行;喝了一夜的酒客互相搀扶着走出酒馆,酒保擦完杯子准备打烊;而隔壁茶楼的小二已经却沏好了今天的第一壶茶;街上人潮如水,旗袍,风衣,襦裙,西装以各自的方式宣告云都“时尚之都”的美名。抬头望去,城外的工厂飘起道道黑烟,耳畔似乎能听到蒸汽机的隆隆声。
千舟有些恍然,这荒诞而又现实的一切给人一种历史交错的奇妙感,仿佛电影里的老上海,又像游戏里的旧伦敦。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智慧的年头,这是愚昧的年头。”
“这是寂灭的废墟,这是新生的奇迹。”
千舟喃喃低语,全然没有注意烙煎饼的大妈越来越奇怪的眼神。
“后生,你的饼好了。少读些书,别整天想有的没的。”大妈把饼塞进千舟手里仍补忘唠叨几句。
千舟苦笑着付过钱向云都大学走去。
话说这往煎饼里加奶酪的做法是谁发明的?
…………
云都大学,建立于“学制改革”时期,距今已经有近七十年的历史。云都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云都大学吸引了许多西方的学者与国内的大儒,时至今日云都大学已经是秦国大学的“三柱”之一。
千舟穿过梧桐夹道的小径,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间容纳百人的大型教室。教室呈阶梯状,前低后高,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交谈,尽是一片嘈杂声。
千舟刚走进教室就有学生问道:“千舟先生,今天的算学还是你代课吗?”
学生们称千舟为“先生”一方面是对千舟的算学造诣表示认可,另一方面也是对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甚至还稍小一些的老师善意的调侃。
千舟耸了耸肩:“谁让芬恩教授的病还没好呢?”
千舟刚来这个世界时身无分文,所幸云都大学正在招聘助教。千舟凭着自己良好的数学功底获得了这份工作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你们在讨论什么?”千舟看着聚在一起的学生好奇的问道。
“是天灾。”一个与千舟年纪相仿的学生把一张照片递了过来,“我叔父从西洲贸易回来的时候经过楼兰,整个楼兰都被‘赤风’摧毁了。”
千舟接过照片。远处的背景是苍凉的大漠,昏黄的阳光下一座古城悄然耸立。红色的晶盐构成了古城的建筑,街头伫立的晶盐雕像也似大师的手笔,衣服上的褶皱与惊恐的表情栩栩如生——他们曾经也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而在几天之前,这座古城还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天灾·赤风】——所过之处尽余赤红。
千舟抿了抿嘴,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笔下的世界。在各色的天灾面前人类不过是苟且偷生的蝼蚁,而在凡人的目力之外更有数不尽的诡谲。
而学生们依旧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毕竟天灾离他们还很远,不是吗?
一节课的时间不长。
当千舟写完最后一个圆锥曲线方程后,台下鸦雀无声。看着一双双无神的眸子千舟无奈的喊了声“下课”。
仿若油锅里陡然扔进了一块冰,整个教室迅速喧哗了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教室。
千舟无意间看见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女从后门独自离开,似乎不是云都的学生。不过千舟也不在意,云都大学向来开放,只要不违反云都的纪律谁都可以来旁听。
一下课,千舟便直奔图书馆。
云都大学图书馆的历史甚至早于云都大学本身,论规模只有帝都的国家图书馆可以略胜一筹。
来到云都大学后千舟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到图书馆,他迫切的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与细节,了解他的笔锋未触之地的奇诡与瑰丽。
千舟刚坐下翻开一本《西洲秘史考据》,就有人走到身边轻轻喊了一句:“千舟先生?”
千舟抬起头,眼前的人正是刚刚在自己课上旁听的少女。
少女的长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剩下的部分斜斜的盖住了额头,再配上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使得少女的姿容几乎被全部遮掩,只能看见少女如玉一般细腻的皮肤。宽大的灰色外套遮住了玲珑的曲线,只有笔直纤细的双腿露在外面。
“怎么了?”察觉到千舟的目光少女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大大方方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有。”千舟垂下眼帘。
原来是平光眼镜。
“有什么事吗?”千舟又问道。
少女抿了抿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我有几道算学上的题目想请教一下。”
千舟接过纸张,上面是几道颇为复杂的多重积分,不过运用高斯公式倒能很快解开。千舟拿起笔顺手演算起来。
少女饶有兴致的低下头看着千舟演算。
几缕头发垂到了千舟耳边,搔的他痒痒的。而鼻尖已经可以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像是鸣蜩时清雅的芍药。
“你能过去些吗,打扰到我了。”千舟头也没抬,眼中只有一个个复杂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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