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薇的头又一次靠在我肩上,用近乎呓语的声音喃喃着:“我一定要说,以后只怕没机会表达了。其实从冷馨一遍又一遍说起你时,我的心里便有了你。在科研所,你在杀手四伏的环境里数次救我,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无法自拔,一直到现在——”
我的微笑全部化为苦笑,这种迟来的表达只会让我感到内疚。
“知道吗?我只有不断地帮你寻找冷馨,才会抵销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其实,我永远都不希望冷馨再次出现,因为那时我只能选择离开,选择做一个默默祝福的旁观者,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拥有你。那种痛苦的结局,几乎是转眼间便能等到的,每次想到这里,都会令我伤心欲绝。鹰,我爱你……”
我只能默默地支撑着她的身体,静静地听完她的心里话。这一刻,冷馨仍在我心里,但却如镜花水月般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希薇抽咽着,每一句话里都饱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钟都拖长到令人窒息的地步。之前我感觉得到希薇的感情,自己也曾为此意乱神迷过,但我们仅仅是萍水相逢的挚友,并且也只能是挚友。
“鹰?”她又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不是从前那样客客气气地称呼我“陈先生”。
我取出手帕递给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希薇,一切都会没事的,就算那金块是辐射源,脱离了触发它展开工作的设备时,它就会变得相当安全,辐射元素也处于暂时的假死静态。我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核爆炸地区安全防护顾问,对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
这是我最希望出现的结果,但真实情况如何,只能等检测人员的结果。
远处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人匆匆跨步出来,惊讶地抬头,发现自己正面对着全体人员的静默目光。即使是这种平日看来微不足道的声音,此刻在死寂的地下三层里响起来,也是相当震撼的。
包括米兹和托姆在内,东侧站着的那群人已经陷入了无边的绝望之中。
“陈先生?”那人向我招手,大步向洞口这边走来,一张枯瘦冷漠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一丝笑意。他就是早该出现的祭司,同样,我们也在大长廊交过手,他和夏盖应该一向都是形影不离的。
希薇直起身,偷偷抹去了两颊上湿漉漉的泪痕。
我迅速调整精神状态,起身与祭司握手。现在,夏盖仍旧停留在那间金属房子里,处境相当危险。祭司能及时赶到,也算是我的一个帮手,大家正好能尽释前嫌,同仇敌忾。
“夏盖在下面,现场发现了一个疑似核辐射源的正方体金属块,我们正在等检测小组前来。”仅用三句话,我便把当前的困境明明白白地传达给了对方。
祭司走近那铁锭,用擦得铮亮的皮鞋轻轻踢了两下,又伸出手来,仔细地抚摸着上面铸刻着的象形文字。
就在这时,步行梯那边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四名穿着全套白色隔离服、肩背方形氧气瓶的特种工作人员出现,几乎毫无迟滞地快速到达洞口位置。米兹跟着跑过来,急促地向四个人描述着现场情况。
“我们马上下去,请所有无关人员退后,并且禁止一切喧哗。”带队的小个子年轻人迅速下达命令,打开腰带上的一台微型射线探测仪,带头走下台阶。其余三人,鱼贯而入,紧紧跟随,转瞬即消失在第一层阶梯的拐角。
米兹终于松了口气,抽空抹去满脸的冷汗,再松开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领。
祭司在铁锭上抚摸了超过五分钟,突然回身,走向洞口。
米兹陡然大叫:“喂,你疯了?下面有辐射物,想找死的话换个时间、换个地方,别在这里添乱!”
警方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凶案弄得焦头烂额,假如再出现“辐射致死”的案子,那就真的是无法收场了。
祭司昂着下巴,根本不理会米兹在说什么,急步走下阶梯。
米兹抢上去,试图抓住祭司的肩膀拖住对方,但右手刚刚摸到祭司的肩头,便被一股大力反弹回来,惊叫着跌进我的怀里。我试过祭司的武功,打倒米兹这样的门外汉,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是夏家的仆人,又是夏盖的好朋友,不得不去。”祭司望着我,脸上的肌肉冷硬虬结着,没有一丝表情。
“朋友,为什么不等检测人员上来之后再说?有些无谓的牺牲完全可以避免。”我其实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不想多增伤亡,令米兹无法向上级交代。对于夏盖、祭司这种自恃武功、自以为是之辈,良言相劝基本没什么作用。
祭司“哈”的一声冷笑,昂然走下去,连半句话都懒得留下。
米兹大怒,使劲地甩着自己的右臂,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去死吧!都去死吧!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敢胡来?大家走着瞧好了,不就是多填一份死亡报告嘛,你们敢玩,我就奉陪到底,看谁活得长!”
祭司刚刚使出的是类似于“沾衣十八跌”的武功,米兹右臂上的每一处关节都会遭到重挫,只怕会疼上三四天,心里当然恼火。
他走向电梯侧面的大厦内部对讲系统,按了大堂服务台号码,大声吩咐着:“我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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