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袭击者的目的不会在十哥那样的下人身上,而只是敲山震虎、声东击西。一旦守护在明月身边的人远离,他必定第一时间杀入。这种袭击手法虽然老套,却非常管用。
“不要走——”明月叫起来。
我耸了耸肩,双手插在裤袋里,仰望着修饰得整洁雅致的屋顶。那里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几十条细细的珠链垂挂下来,一刻不停地轻轻动荡着。空气中,仍旧是香气、血腥气错杂着,凝成一种淡淡的令人心悸的杀机。
杀戮一旦开始,杀机便无处不在,所以身处这样的环境,必须时刻提防,才能让自己活得更长久。
“录影带拍到了考察小组的车队驶近之后,镜头突然垂下,指向狮身人面像的额头。就在雕像的眼睛部位,有两阵白烟缓缓地冒出来,像是两根细细的烟囱。镜头迅速拉近,画面上,雕像的眼睛一下子动起来,那是一个缓缓睁眼的动作,缓慢而沉稳,如同一个极有身份、极有地位的大人物刚刚从傍晚小憩中醒来。”
明月的叙述一下子在我脑子里呈现出一幅怪异之极的画面:“雕像活了?就在沙漠的黄昏到来之前?”
记得在很多描述金字塔探险的电影中,曾无数次用到雕像复活的桥段,并且每一次都让那些满脑子充满奇特幻想的年轻观众们大声尖叫,乐此不疲。或许在很多埃及人的心目中,狮身人面像本身就应该是活着的,只不过是在默然沉睡之中,随时都会惊醒。
“后来呢?难道这拍摄者没有就此吃惊地跌落到地上?”从雕像背上掉下来,必定会跌在小广场的水泥混凝土地面上,非死即伤。
“还好,他碰巧练过几天轻功,胆子也够大,所以仍旧能把持得住。雕像的双眼慢慢有了神采,接着射出两束微弱的白光,如同两只日光灯管发出的光。百忙之中,镜头转向嘎然停止在雕像前广场上的吉普车,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第一个跳出车子,手里举着一架小型摄像机,对着雕像头部。陈先生,我知道那是冷馨小姐,一个事业心极强的女孩子,想必前途未来一片光明,也一定是你的骄傲——”
明月说得没错,有了冷馨这样文武双全、内外兼修的女朋友,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骄傲。
“请叙述得快一些,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催促。
“雕像眼睛里的白光蓦然间盛大了百倍,化为两道闪电,射向奔来的冷馨。陈先生,那种高速变化,是无法被镜头捕捉到的,我也只能如看电影一样人为地把这些细节勾勒连贯起来。超强的白光令屏幕出现了暂时的‘盲视’,大概有七秒钟之后,镜头恢复正常,但冷馨已经不见了。”
她果然加快了叙述速度,直接说到了事件的结尾。
我不由自主地皱眉:“她去了哪里?”
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要在沙漠里消失其实很简单,流沙、陷阱、旋风、大型毒虫——但七秒钟时间内要想让冷馨完全失去踪迹,却是不可能的事。她身怀武功、口袋里带枪,并且是个埃及考古学家。要想抓走她,至少会有一场以一对多的打斗,那么就会被拍摄者完全捕捉到了。
“不知道,我猜是被那道白光抓走了。”她苦笑着摇头,“接下来,骑着高大骆驼的劫匪就出现了,至少有一百名之多。我怀疑他们早就对考察小组采取了秘密监视,才会适时出现,实施抢劫。”
眼见为实,耳听是虚,我需要那卷录影带,但更需要留在这里,看看偷偷掩杀而来的袭击者到底要从明月手里得到什么。
门外静悄悄的,但并不表示危机已经远离,很多时候,刺杀总是在目标最没有防范的时候展开。
“陈先生,你的小刀。”明月指向书桌的一角,三姐离开之前,把那柄刀留了下来。
“那是‘亚伯拉罕’战术小刀的仿制品吧?”她笑着,右手握着刀柄,做了个缓缓拔刀的动作。
我及时阻止她:“明月小姐,刀枪无眼,不要碰它。”那只军绿色的刀鞘吞口位置做过独特的卡簧设计,不熟悉它的人强行拔刀的话,必定会被里面暗藏的弹簧飞针射中。江湖中人,不愿害人,也更不想为人所害。
“呵呵,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她挥臂一掷,小刀回到了我的右手里。
我收好小刀,抬头看着笑靥如花的明月:“你手里有什么?值得黑道上的高手惦记?”
她愣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从金字塔里偷出来的东西几乎不在我手里过夜,随即就给了开罗城里大大小小的文物掮客。法老寝陵里的东西都是被施加过诅咒的,我才不想惹这样的麻烦。”
我知道她在说谎,却不想马上揭穿她,每个人都有权利保留心底里的秘密,况且对于亡灵守护者来说,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客,拿到录影带后就会离开,大家从此不再见面。
“放心,三姐会把录影带拿回来的。”她笑着,偷偷观察着我的脸色。
门外响起了比小猫落在地毯上时还要轻的脚步声,我跃过去,拉住她的手闪向门边。一瞬间,“砰砰砰砰”四声枪响,那么珍贵的两扇门上已然出现了四个恐怖的弹孔。杀手对房间里的布置相当熟悉,子弹分别射向四处最适合藏匿的墙角,但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些最佳躲避点。
我做了个“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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