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北平城的普通巷子里,一间毫不起眼,甚至是破旧的平房里,也有人正在为这桩婚事忧心。
斑驳的黑漆大门,很多处都已经掉了大片的漆,露出了里面的木板,围墙上披挡的泥灰也已经脱落的东一块西一块,露出了一块块的大小不齐的石头。
院子很小,西边的一棵大树旁,有一方石磨,中间一个正厅,两个卧室,一个厨房,一间杂物房。都是土坯的墙,简陋,应该是合适的形容词,但是就是在这个简陋的小院子里,却意外的开出两朵鲜艳的“梅花”来……
婚礼还有十来天,梅若君也越来越不安起来,虽然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命,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但是她还是心慌不已。看着周家送来的丰厚聘礼,她就知道周家有多富贵,用自己的婚姻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她是心甘情愿的,也是义不容辞的,尤其每当看到父亲咳血时,她更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梅若君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梅若梨在院子里洗着衣服,水是冰冷刺骨的,梅若君弯着腰,在搓衣板上搓揉着衣服,她的手已经被冻的红红的,时不时的放在嘴上哈气,或者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取暖,妹妹梅若梨却从厨房提了一桶热水加在了木盆里说:“姐,加点热水不就不冷了么?”
“哎呀,你怎么把热水全倒出来了,待会又得煮一锅,最近的柴也涨价了呢。”梅若君轻轻叹了口气,半似埋怨,却爱怜的看着妹妹。
“你看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梅若梨拉起她的手说:“热水煮了就是要用的嘛,大不了我待会去树林子里砍一些柴回来。”
“别去,你女孩子家砍什么柴,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梅若梨撒娇揽住姐姐的肩头,两人头顶着头,不禁一起笑了出来,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她两姐妹的感情却是如此的弥笃深厚。
梅若梨笑着问道:“姐,过几天你就要嫁到周家去了,你怕不怕?”
梅若君浅浅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是嫁去周家就是嫁去王家李家,总是要嫁的。”
若梨拉了下下眼睑,吐了下舌头说:“骗人,这两天我总是看到你望着月亮叹气。”
若君微笑不语,若梨又道:“我听人说周家大少爷走路一拐一拐的,手是这样的。”说着缩起五指,不停的抖动着左手。
若君心头一酸,轻叹一口气说道:“人不可貌相,也许他人好呢?”
“那万一他人不好呢?”
妹妹的话,让若君心里一沉,是啊,万一他人不好呢?若君停下手中的活,愣愣的看着木盆里的晃动着的洗衣水,淡淡道:“那就是命了。”
若梨哼了一声,又道:“我才不要媒婆给我找婆家呢,我要自己找。”
若君抬头看她,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多么的美丽,多么的纯真,多么的心高气傲,噗嗤笑出来说道:“你啊,是不是学堂里又学了什么新思想了?”
若梨笑:“那是自然,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大学生都自己找结婚对象,大学里有很多自由恋爱的呢。”
若君看着她可爱的稚嫩的脸笑道:“好好好,我希望你将来自己找个好老公。”
若梨站起身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天空,仰起头,满怀心志的说:“当然,我要上大学,还要出去工作。”
两人正在说笑,墙外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阵说话声:“喂,看到没有啊?”
“哎呀,你别晃啊,嘉伟你别晃啊。”
“哎,你站在上面当然不累啦,要不你下来,我踩你背上试试…….”
若君和若梨相视一看,忙跑出院门,绕道院墙后的小树林,只见两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一个正趴在地上,一个正踩在那人的背上,扒着院墙往里窥探。
若梨上前大声问道:“喂,你们是谁啊?为什么偷看我们家?”
那两个大学生被她这么一喊,一慌神,下面那个两手一软,趴在地上,上面那个重心不稳摔倒再地上,狼狈不堪,两人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喊,样子当真滑稽,若君和若梨不禁被他们的样子逗的忍俊不止。
那俩大学生翻身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笑着走上前来,趴在地上的那个嘴快,说道:“你们好,我叫程嘉伟,他叫周瑞康,哈哈。”说着自己抓起头来。
若君和若梨打量了他们一下,若君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到了程嘉伟身后的那个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的男子,心中一顿,他叫周瑞康?他和周瑞安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吧。
周瑞康有些羞涩的上前道:“对不起,把你们吓到了。”
程嘉伟也打量了她姐妹二人一圈笑道:“你们就是梅家的两朵梅花吧,果真名不虚传呢,瑞康,这下你哥可以放心了吧。”
若君低下头,她一身素色的粗布衣服,全身没有任何的饰物,只有辫子上的两根蓝色的丝带,显得她更是素雅如出水芙蓉一般,尤其是她的一双眸子,晶莹剔透,温润含情。周瑞康从来没有见过毫无修饰就能美的令人窒息的女子。
程嘉伟推了他一把,笑道:“喂,看呆啦,我早说过,她们两姐妹是这里有名的美女,你偏不信,偏说什么包办婚姻是腐朽的,怎么样,现在认输了吧。”
周瑞康觉得自己刚才目不转睛的看着梅若君,实在是有些唐突不礼貌,又被程嘉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由脸上发烧,很是尴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推了程嘉伟一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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