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萧瑟流转,百草隐山,万水千山红黄如彩,层层尽染。
一阵又一阵秋风从挺拔威武的4层教学楼前拂过,拍打着教室门,发出奇怪的声响;教学楼表面以橘黄色和白色的瓷砖铺成,长达数百米,方方正正,好生气派;从盘山公路远眺,犹如一座巨大的长方形积木矗立于流水弯弯、形似纽带的木水镇。
教学楼之下是草坪、舞台,舞台之下是跑道,跑道中央是宽敞的操场,操场两侧是篮球场。此时正值日落西山,风急,天暗,球场寥寥数人;
篮球接触地面的声音声声入耳,与教室窗户透射而出的白炽灯光相互交融。操场的外围是整齐的堡坎,堡坎边一条宽阔的大马路比邻而过,直通30公里外的城市。
马路弯弯扭扭,蜿蜒曲折,似纽带,似巨大长龙;马路一边,清绿河水随马路的蜿蜒而蜿蜒,随山湾的迂回而迂回,偶尔几只白鹭,展翅高飞,比雄鹰还要武威;路两边,巍峨山川层层叠叠,此起彼伏,似巨幕屏障,满眼尽萃。
正值周六,家距学校较近的学生已在昨日下午离校,留宿于学校的学生也不过百余人。留宿在校的学生需自食其力,清洗衣服、被褥等。
洛迎春坐在靠窗的位置,正瞧得马路上过往的车辆入神;手臂之下,是未写完的单词。
刚吃过晚餐,晚餐是红汤米粉和饼夹酸辣尖椒,此时,她撑肠拄腹,胃胀得老高,根本无心学习。
“迎春,走,我们把书带回寝室,教室里有些冷!”
衣着单薄的黄星澜紧抱双臂,佝偻着身子,颤抖着从教室门边的座位向洛迎春走来。
黄星澜是她的小学同学,亦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俩被分在了同一个班——7班。
“寝室里太嘈杂!”洛迎春转过头,眨着眼睛;“再等一下。”
情窦初开的女生有时会三三两两围在床边窃窃私语,时而莫名其妙地放声大笑,时而拐弯抹角地搬弄口舌;洛迎春不喜如此种种,她无比憎恨三五成群欺负弱小的跋扈女生。
“噢。”
黄星澜蹑手蹑脚,一屁股坐在洛迎春身后的空座位上;正值周末,班里大多数人居住在木水镇附近,所以,班里留校的便屈指可数。
“哎呀喂!”
黄星澜望着黑板上未来得及擦去的英语单词和短语唉声叹气,她一皱眉,暗黄的脸部皮肤犹如被揉捏的黄纸一般,褶皱连连。
“英语太难了!迎春!”
黄星澜的家境比洛迎春好得多,她的父母在清云乡集市有铺面,贩卖蔬果以及各类副食。
可黄星澜瘦弱娇小,就像个没有脑子的猴子,整日上蹿下跳;洛迎春虽娇俏可人,衣着却朴素无光,在情窦渐开、花花绿绿的校园里,她和洛迎春同是被欺负和冷落的对象。在大多数人眼里,她们是不起眼的野草,只能给鲜花作陪衬。
“是,可是再难都必须学下去!”洛迎春看着黄星澜瑟瑟发抖地身体;“明天多穿衣服,天越来越冷!你看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很多同龄人,想读书却读不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方鸿雁!”
黄星澜有气无力地说,乌黑的发丝被窗口吹来的风拂得凌乱不堪。
“嗯!对!”
“好!我再也不抱怨英语难学了!”
天色越来越暗,教学楼里的人已陆陆续续离开。洛迎春和黄星澜回到灯火通明的寝室,此时,寝室里的女生们三个一群,两个一堆,坐在一晃便吱吱嘎嘎作响的铁床之上谈天说地。寝室很大,虽然显得拥挤,但却不失温馨。
“准备洗漱吧!”
洛迎春来到床位边,她和黄星澜是上下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被子上,放着白色塑料口袋,口袋里是洛朝乾托人为她带来的冬衣以及一些自制芽菜、豆腐乳和核桃;
已经入学两个多月了,可洛朝乾仍然担心她无法习惯新的校园生活。
暂时逃离了岳凤依,这使她轻快不少,可这需要代价。
洛迎春走到统一摆放洗漱用品的角落,提起保温瓶准备洗脸;
“真奇怪!下午刚打的开水,怎么空了?”
起初,她以为是认错了水瓶。
“是我的,是我的,开水去了哪里?”
水瓶留着记号,她反复确认后,心情犹如穿云箭,蹿入云霄,很快,便直坠凉骨深渊。
“是谁把我的开水偷偷用光了?”
她脸色通红,双唇微颤,并焦急不安的高声呵问,握着水瓶手柄的手臂由于气急而不停抖动。
霎时,几乎所有目光都聚拢过来,几十双眼睛透射出火辣辣的光。
“我的开水被人偷了!”她重申一遍。
此刻,有人表现出同情,有人表现出幸灾乐祸,事不关己,没人真正关心她音信全无的开水。
“被偷!”
黄星澜接过空空如也的水瓶,用力晃了晃。“是呀,下午,我们一起去开水房打的水啊!”
“谁会平白无故去偷你的开水,没人会穷到那种程度!”
一个声音从角落想起,充满刺耳和挖苦。
“可是,这是事实啊,你们下午呆在寝室,有没有人看见是谁用了我的开水?”
洛迎春既绝望又气愤,她恨不得拥有神力,把偷水之人挖出来当众鞭打。在旁人眼中,区区几毛钱的开水无足挂齿,可对于节约的她来说,这无异于灭顶之灾,她很珍惜洛朝乾的每一分钱。
“谁会留意你的开水?我们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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