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偏偏起舞的彩蝶,互相追逐着,落在了胡蛮儿的额头,胡蛮儿眼睑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条自山顶向下流淌的小河旁,四周的草地上盛开着许多颜色各异,却又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
胡蛮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嗅一嗅这鸟语花香。
无奈却剧烈咳嗽起来,导致自己全身以至于几乎每个毛孔都疼痛不已。
看来自己还没死,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自己也不知道时间是如何溜走的。这是胡蛮儿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胡蛮儿是无法动的,因为全身上上下下都被绑满了枝条,这让胡蛮儿记起了曾经在说书先生口中经常提起的负荆请罪,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猴子来钱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猛然出手,想要去抓住那对彼此恩爱的彩蝶,奈何手还未碰到彩蝶的身子,彩蝶便已经震动翅膀飞走了。
气急的来钱,只能对着空中的彩蝶,龇牙咧嘴。以示愤怒。
胡蛮儿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伤的实在太重,全身的骨头几乎没有完好的,甚至其中有一根肋骨插进了自己的肺中。
能在如此重的伤势下活下来,应该说是一个奇迹。或者说胡蛮儿的命太硬,阎王爷不收。
来钱似有察觉,扭头看了眼胡蛮儿,见胡蛮儿已然转醒,蹦跳到胡蛮儿身边,兴奋的手舞足蹈。
胡蛮儿望着来钱那喜人的模样,咧了咧嘴。随即胆子一口凉气。
“颊骨也断了吗?”
胡蛮儿如此想着,忽然似是记起了什么,眼睛四下打量,想要找到那一袭白衣。
可到头来终归是什么都没看到。
胡蛮儿心底突然有些沉,说不上哪里不是滋味。
“她走了?这样也好,就算是两不相欠吧。”
来钱还在那,不停的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形容自己是如何找到胡蛮儿,又是如何将角龙干掉的情形。
胡蛮儿此时才没心情管它,又不能开口骂,伸手打,只能翻了翻眼皮,白了它一眼。
口,渴的厉害。胡蛮儿想要趴到河边去喝上一口甘甜的河水,便想要忍痛探起身子,只是刚一动,一口鲜血便噗的一声喷出,吓的来钱慌乱的跳开。
胡蛮儿感觉自己如同坠入万丈深渊,身体不停的下坠,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直到掉进一座冰窟,冷,无限的冷。以至于胡蛮儿浑身抽搐。
胡蛮儿再次闭上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只不过最后闭眼嗯一刻,看到了远处奔来的那袭白影。是那样的出尘,那样的美。
“她终究还是没走。”
黑暗,又是长时间的黑暗。
柳扶桑打算砍些竹子,做成一个背篓,试着看能不能将胡蛮儿背下山,听到声音忙回来查看,但却看到胡蛮儿喷出一口血,竟又一次陷入了昏睡中。
柳扶桑伸手抚了抚胡蛮儿的额头。
“好烫。”
黑暗中,胡蛮儿猛然坐起身,四下张望,周身一片漆黑。
忽然两道身影出现在胡蛮儿身边,一黑一白。
粗壮的锁链套在了胡蛮儿的脖子上,胡蛮儿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脖子上的铁链,铁链力道极大,胡蛮儿无法挣脱。
虽是铁链绕颈,但胡蛮儿却未曾感到呼吸困难,再一探查,发现自己并没有呼吸。
正好奇呢,胡蛮儿用余光撇了一眼前面拉扯自己的两个身影,一时间愣了。
“我他娘的这是死了,这二人不就是传说中的勾魂小鬼黑白无常吗?”
胡蛮儿了然之后,挣脱的更加厉害,好在一身修为还在,忙运行真气,流转全身,双手抓住铁链猛一用力,铁链竟真的被胡蛮儿扯断。
无常转身,诧异的望向胡蛮儿。
胡蛮儿这才看清无常面容,黑白长袍,头顶高帽。帽上有书有“你可来了,正在捉你”八个大字。
手中持哭丧棒,棒子一端用两个人的头骨和一根人的腿骨将白布订住,棒的底端系有一串铜铃,应是用来引魂用的。只不过棒子与二者一样,一黑一白。
民间常说。
“小鬼索命,无常勾魂。”
这里的无常便是说的这二位,相传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人称「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福建福州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将世间亡人的魂魄勾回地府。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
谢范二人来到阎王殿后,阎王感其情深义重,遂封二人为黑白无常。
当然这只是胡蛮儿打小听过的一些民间传说,奇闻轶事。具体无从考究。
胡蛮儿摸了摸被勒疼的脖子,看样子自己是真的已经死了。
“这里是?阴曹地府?”
黑白无常互相看了一眼,并未回答胡蛮儿的问题。
轻轻晃动手中的哭丧棒,棒上铜铃轻响。
在胡蛮儿听来,声音尖锐刺耳,身体竟不自觉的向无常走去。像是身体全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胡蛮儿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阻止自己的继续靠拢,但实在是没什么效果,灵机一动,反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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