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
就在夕阳流干自己最后一滴血的时候,东边的乌云便扑了过来,携卷着闪电和狂风,铺天盖地,势如见血的狼。空旷的平原里只有雨滴声和时不时回荡在天地间的雷声。
若枫静静地伏在不远处的山丘上,正通过瞄准镜看着远处的庞然大物,纤长的手指在扳机上不断地放下抬起。
根据莫队长的情报,这栋碉楼里的武装很强大,共有二十挺速射激光和四支镭炮。速射激光威胁并不大,真正恐怖的是那四支无死角大范围轰炸的镭炮,这几支镭炮重创了好几次起义军,上一次的行动失败,就是因为其中一支镭炮的炮弹射入了人群,死伤瞬间超过了三分之一。
所以若枫这次的任务就是看住这四支镭炮,不能让它们有任何机会向起义军开火。
“喂喂喂,听得见吗?”耳机里突然炸起一个逗逼的声音,吓得若枫手中的枪差点走火。
“沐然师兄!麻烦你进我频道的时候,能不能给个提示!你这样我很容易走火的!”若枫扶着耳朵上的隐形耳机,低声怒吼。
沐然,若枫的队友,也是师兄,同为葬义小队队员,精通机械和网络。葬义小队的后方,比如黑客,都靠他一人之力。而这次他毫无提醒就进入了若枫的频道,八成也是黑进来的。
“抱歉抱歉,我就是想试试新技术,下次一定,”沐然说,“说正经事儿,你那边怎么样了?”
若枫扶着枪,继续盯着远处的碉楼,“情报有误,这边下雨了,雨很大,有可能会影响我的射击精度。”
若枫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能不能把面罩摘下来,已经被雨淋湿了,我现在鼻子里全是雨水。”
“师父的铁命令,不能摘面罩。”
“我旁边没人。”
“谁说没人的,我不是一直在吗?”沐然说。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大小的球状物悠悠地飘了过来,带着红色的扫描光,静静地浮在若枫旁边。
“师兄你是萎了吗?怎么钻进这玩意儿里了?”若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才萎了!我是个正常男性!”沐然似乎有些发怒,但很快就正常了,“这原本是一个微型卫星,我闲的无聊就黑进去了,改造了一下拿过来用了,在保留了原本的功能下,我还给它添加了许多功能,比如测量风力和湿度。你戴上隐形眼镜,我把实时数据传给你。”
“你真能看见我?”若枫一边说一边摸出来隐形眼镜戴上,“数据接收完成,准备进行校对。”
“不然呢?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随便摘面罩,说不定天上有眼睛盯着,”沐然说,“风向校对完毕,风俗校对完毕,湿度校对完毕,数据无误。”
若是有旁人在看,定会惊讶于两人用不同的频率对话,还能如此流畅,就像是在沙地上一手画方一手画圆的人。
“为什么我一出任务,师父就要我带面罩呢?”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像是燃尽的烛火,“果然是因为我的皇血能级只有赤级,露脸会丢小队面子么?”
“不露脸一样丢。”
“……”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伤心嘛!”沐然连忙道歉,“师父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你就别妄自菲薄了。而且皇血的七个能级,赤、橙、黄、绿、蓝、靛、紫,一个比一个难到达。想当年,你师兄我也只是赤级,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不也到了黄级吗?”
是想说有志者,事竟成吗?若枫在心中苦笑。
从五年前在师父手下训练开始,到两年前出任务,再到现在,他的皇血能够释放出的力量,也就是皇血能级,只有赤级,最低级,没有丝毫变化。无论他多么努力地训练,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但最后都是百无一成。皇血能级依旧赤级,自己也依旧葬义里最弱的队员。
就像是面对考试,你埋头苦读,孙康映雪,自信满满地走进考场,考试结束后,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进步的果实,结果成绩发布后,你得到的只有上下浮动不大的数字和亘古不变的排名。
那种无力,那种不解,那种不甘。
但依旧会坚持下去,因为目标就在前面,虽然遥不可及,伸手不得,却炳若观火,非常清晰。
若枫也一样,不只是他,整个葬义也一样。
推翻皇朝!
“师兄,你能分享一下你的晋级经验吗?”若枫说,“就算是帮帮你的小师弟了。”
“经验吗?我还真没有什么经验,自然而然就到了,”沐然沉思了一会儿说,“与其说是经验,倒不如说是动力吧?”
“动力?”
“对。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推翻皇朝,但推动我们向目标靠近的动力是什么呢?”沐然说,“我的动力是复仇,给我妹妹报仇。”
若枫听沐然说这话时,沐然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若枫听师父讲过沐然的事,但具体的细节并不大清楚,只知道师父第一次遇见沐然的时候,沐然才八岁,怀里抱着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妹妹。
那,他自己的动力是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推动着他前进?他只知道自己非常仇恨皇室,一心想要推翻他们,将他们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扯下来再狠狠地踩碎。
但,理由是什么?为了拯救人民与水火?
别逗了,还真有人相信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人都是自私的,去做某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是若枫找不到理由,但却没来由的对皇朝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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