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甄风的实验室外,江陵守在门口,甄风和何妈妈在屋里逗留了不多久,何妈妈就离开了。屋里传出了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音。
之后,甄风让马丁拿着仅剩的八十九文钱去找合作的商家买盐,果不其然地被赶走;然后甄风又安排马丁和张确带着几个稍微强壮的男孩子到聚宝山脚下去拉几车柴回来。到了城外聚宝山脚下,已经有人推着四辆装满了柴火的手扶车等着,马丁上前言语几句,便让人把装柴火的车子推走。
众人见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知道内情的马丁半点都没有透露,也就稀里糊涂地推着车回了望江楼。只不过当车子从后门进了后院,仅剩马丁、展堂的时候,卸掉表层的柴火,里面就是一坛坛陶缸和许多麻袋。
马丁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他今晚要把望江楼内“甄风与夏小娘和甄家闹掰被孤立”、“望江楼账房只剩八十九文钱”、“甄风房内打砸发火泄愤”、“望江楼集体砍柴储备柴火过冬”、“合作商家不卖物资给望江楼”等对于甄风负面的信息传递给柳妈妈。当然,为柳妈妈传递的都是和实际情况相背离的信息,他要彻底地反水,做一位优秀的反间人士。
江宁城关于望江楼偷窃秘方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望江楼门紧闭没脸见人恰恰印证了大家的猜测。望江楼成了一个被孤立的空间,有时候楼外零散着一些便溺、烂菜叶之物,都被很淡定地清理干净。
这些日子,每个人都忙里忙外。甄风除了研制各种调味品和花露之类,又开始了做木工。到了十月初七,马丁找上甄风,犹豫不决、欲说还休的样子,让甄风哈哈大笑。
“是不是花间楼那边让你送点酒去?”
“掌柜的,你怎么知道?”
“他们肯定酿不出来烈酒的,因为你当时偷去的方子,自己自己看到的参与的酿酒做法,都是我故意安排的,实际上酿酒方法并不是那样。”
“这……掌柜的,原来你早就有防备了啊,害得我内疚了这么长时间!敢情说我偷了秘方还帮了你呗?”
“放着这么大、这么能挣钱的一条鱼饵,我不得挖个坑等心术不正的人自己往里跳?如果没有坏蛋,这个坑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
“谢天谢地,我把人带进了坑,自己跳出来了。掌柜的,我服你了!”
“少废话,就只能拿两坛十斤的,多了不行。你顺便跟柳妈妈要个三五十贯钱吧,就说是偷酒的时候弄坏了我最喜欢的茶碗。”
“掌柜的,你饶了我吧……”
一切几乎顺利地进行着,不过这只是表象,有些潜藏的风波,并不会停下来或者不曾波及。到了下旬,对外界迟钝的甄风再见到江陵,江陵脸色有些焦虑、不快。
“甄掌柜,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江清馆也很难,花间楼暗里的打压不断,现在都公开让他们楼里的娘子给达官贵人吹枕边风、说江清馆和馆里娘子坏话,甚至还让龟奴来馆外拉人。幸好那两首词引来了不少清贵客人,可是油水少,物价也不断上涨,真是赔钱赚吆喝了。尤其是你要的盐,自打宋汉打仗以来,价格已经翻了好几番。原来七十文钱一斤,现在到了三百文钱一斤,江清馆需要吃盐,望江楼要的更多,再这样下去真要被压垮了。”
“老江,盐价怎会飙升得这么快?”
“自从十多年前我们战败割地,把产盐的扬州和楚州全给了北朝,到现在每年都是我们向北朝买盐,每年只有三十万石盐,盐的命脉全被北朝控制了。但是自打南边开战,江宁城里传出了声音,北朝要切断供盐的路子,以后唐国吃盐就得靠私盐了。这可如何了得,于是市面上的盐都被抢购一空,就连黑市的私盐价格也不断上涨。该死的世道。且不管盐了,甄掌柜,你倒是说说,这都快一个月了,望江楼都快成了无底洞了。干脆听三娘一句,你既然也是江清馆的东家了,不如弃了望江楼,去江清馆吧。”
“你放心吧,等望江楼重新开张的时候,就是收网的时候,到时花间楼的下场一定会非常好看,你让三娘赶紧准备马车,等着来拉钱就是了。”
“甄掌柜,不是江某不信,只是你还有甚么法子对付花间楼?”
甄风拿起蜈蚣锉打磨着一块造型奇特的木板,低着头淡淡地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江陵被这反差激得有些按奈不住:“哎呀,我的甄掌柜,这都甚么时候了,你就别兜圈子了,我都急出汗来了,你怎么还做起木工来了。”
“老江,虽然你是护院的头领,拳脚功夫很好,但也是个读书人出身,难道不知道越是关键时候越该沉着冷静么?你看我这样,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有心思跟你在这打机锋吗?”
“我知道,只是江清馆现在被打压得快不行了,三娘天天睡不着觉,你说我还怎么沉着冷静。”
“知道你喜欢三娘,你怎么知道三娘天天睡不着觉,你是不是经常去偷看人家睡觉,还是说……”
江陵脸色微红,立刻换了一张严肃的脸,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甄风道:“甄掌柜,话可不能乱说,我和三娘清清白白的,没有你说的那种事。”
“没有就没有,至于指着我的鼻子嘛。”甄风放下手上的木板,神色从玩笑恢复了平静:“人生短短几个秋,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人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回去准备马车吧,等着来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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