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好在此处较为昏暗,双眼虽然朦胧惺忪,但没过多久,便适应了过来。
她略略扫视一眼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又小又窄的柴房。
塞满了湿得发霉的木柴,阵阵湿腐的气味扑鼻而来,令人忍不住呕吐。除此之外,上面还结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蜘蛛网。
“奇怪,我怎么会在柴房?”容清纾再次揉了揉头,闭目冥想。
昏睡之前的记忆,瞬间便如同涛涛江水袭来。
她依稀记得,昏睡之前,她和不靠谱的宫襄宸,正在青楼听美人唱小曲儿。
宫襄宸在看到一个身子窈窕的妇人后,便不管不问地拉着她过去调戏。
可见到妇人面黄肌瘦、满脸黑斑的正脸后,被吓得直接拉着她跑路。谁知,那妇人不依不饶,带着一群家丁追着他们到处跑。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容清纾被人暗算,便失去了知觉,醒来后便被关在这里了。
调戏不成,反被人抓。
她的人生还真是意外重重。
容清纾甩了甩头,“懒得再想了,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容清纾侧着身子,艰难地穿行在杂乱不堪地柴房中,试图寻找出路。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侍女们小声议论的声音,“你听说了吗,今天夫人去青楼捉奸,竟然被两个登徒子当众调戏。”
“是不是被老爷绑回来的那两个男人。”
“没错,这两个人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听说啊,待会老爷就会把他们卖去做小倌,给夫人出一口气。”
“还别说,那两个登徒子长得还真是俊俏,肯定能卖不少银子。”
“你说,他们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净做些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呢?如果他们没做这种事,我都想以身相许。”
“我也是,我也是……”
一群侍女们说着说着,一个个的,都变得桃红粉面,春心荡漾。
这时,传来一个老嬷嬷的怒骂声,“你们这群小蹄子,整天就想着偷懒发情,信不信我禀告了夫人,将你们通通发卖。”
“嬷嬷,我们知错了……”
不一会儿,声音便越来越小,容清纾猜测,她们都是走远了。
“登徒子?好像指的是我。我的一世英名啊,如今都要毁于一旦了。”容清纾一手叉着腰,扶额大叹。
但容清纾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未叹息几声,便整理好了情绪,“不行,我得赶紧出去,不然,可真要被卖去做小倌了。”
容清纾清亮的目光一遍遍地扫视四周,最终将目光投向那些杂乱堆叠的木柴,展颜一笑,“有办法了。”
说干就干,容清纾将柴房里乱七八糟的木柴堆放得整整齐齐,又从身上扯下长条的布料,凭借这些,做出一个简易的机关。
只要她一拉绳子,这些木柴就会纷纷砸向门口。
大功告成后,容清纾拍了拍手上的脏污之物,对着门口大声喊道:“太好了,这里竟然有暗道,终于可以逃走了。”
外面看守的小厮闻言,脸色一变,“快把门打开,别让那小子跑了。”
听到门口开锁的声音,容清纾眉眼一弯,“上钩了。”
那生锈的铁锁落地后,木门刚被打开,容清纾便扯开了那根绳子,拔腿便冲出了柴房。
小厮们毫无察觉,被那些木柴砸得昏头转向,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
容清纾逃出来柴房,哪里敢耽搁,立即就往外面跑去。
可因为对这宅院不熟悉,不慎误入了祠堂,看到祠堂那些灵位后,唇间闪过一抹阴冷的笑意,“这是钱府,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如此,便陪你们好好玩玩。”
走出祠堂后,容清纾却一直没找到后院的位置。
这时,却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动静,立即闪身躲到了假山石中。
“快去禀告老爷、夫人,那两个登徒子都跑了!”
宫襄宸也跑路了?
容清纾看着那些人去报信,非但不惊,反倒更加喜滋滋,“正愁没人给我带路。”
容清纾小心翼翼地跟着那侍女,不过一会,便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院子里。
侍女战战兢兢地禀报完他们逃走的事后,那个满脸黑斑的华服妇人,气得捞着东西就摔,“都给我滚。”
容清纾瞧着四下无人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内室,并将房门掩上。避开那些瓷片,就坐在那黑斑妇人对面。
容清纾满脸的笑嘻嘻,怎么看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夫人是在找我吗?”
“来人……唔……”
容清纾见那黑斑妇人就要喊人,立即向她口里塞了一块糕点,堵住了她的话。
“呸呸呸……”那黑斑妇人将糕点都吐出来后,还想再叫人。
却看见容清纾不疾不徐地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一大块锋利的瓷片,在手中来回把玩。
似乎随时都会逼近自己的喉咙,黑斑妇人瞬间就噤声了。
“你想做什么?”那黑斑妇人因为害怕,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连声音也有几分颤意。
容清纾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那个黑斑妇人,“夫人说笑了,我只是想将这件事解释清楚而已,没有别的意图。”
黑斑妇人发黄的脸,竟被容清纾吓得煞白,“你先把那瓷片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容清纾十分配合地放下了瓷片,然后向黑斑妇人扎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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