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上下忙忙碌碌着,从早上开始就没停下来过,府内仆人进进出出,府外行人门庭若市。因为今天燕彰要赴京任职,燕家的马车一早就准备好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日常用物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唯恐这个大少爷路上有半点不适。
至于萧灼,虽然他也一路同行,但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轻装简从是他的习惯,一剑一包一马,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自从前夜与锦若的交谈后,他再没见过锦若现身,他也曾在燕家找过几次,但终究毫无所获。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清楚,锦若并没有离开,只是在躲着他,因为回东山湖的路她还没有找到。
“姑姑,萧公子走了,你知道他回京城干什么吗?”
墙角的青蛙看着燕家的车马离开,赶紧来女眷的院落报告。萧灼的确是找遍了燕家池塘,但于情于理,却终是不能踏入女眷的院子,锦若只要赖在这里不出去,萧灼也没有办法。
“能干什么?燕彰这次去京城,带了那么多行李,总要有人照顾安全,好像他家也在京城,顺便回去探望双亲,也合情合理。”锦若游出了院落,但整个人都显得没精打采。
“姑姑,你说的那些只是一部分,他这次回去,还要和燕家大小姐定亲的!”
“定亲?什么时候的事?昨天?”
锦若刚说完,又发觉自己的紧张毫无道理,自己已经拒绝了萧灼的爱慕,又何必去在乎他和什么人定亲呢!
“不是,燕家大宴那天,燕老爷就和萧公子说了,萧公子当时并没有反对,所以这次趁着燕公子去京城,顺便也把这件事定下来。”青蛙跟在锦若后面,眼看着前面的身影,拐入了那个熟悉的水道,只好跟着进去。
“原来是这样。”锦若心中有些不知所措。若是萧灼昨天才决定和燕莺定亲,那她可以当成萧灼是想通了。但若是三天前定的亲,虽然只是口头之约,那她的出现,无疑为萧灼和燕莺的事增加了变数。至于怎么变,就要看萧灼这次回去是什么结果了。
不知不觉,锦若又来到了萧灼的院子,看着此时空荡荡的屋子,锦若心中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怅。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想做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游了进来。要说她为萧灼的离开感到如释重负?她没有!要说她为萧灼和燕莺的婚事感到高兴?她也没有!她所想的,就是来这里看看而已。
现身立于院内,锦若还是迈步走进内堂,入眼之处别无他物,只有一幅幅被收好的画卷,锦若知道里面画的都是自己,却就是不愿打开来看。直到走到桌案前,一副还未收起的画呈现在她眼前。
画中的她身姿曼妙,巧笑含嫣,正在凝眸看着手上的一只蝴蝶,蝴蝶一动不动,虽然并无半点艳彩,却另整幅画活色生香,最重要的是这副画还有提词:
一池一木一红萸,一念一花展清渠。纵使清池拂红意,落水漫香终不渝。
锦若看着这幅题词,心中很是不安,她总觉得萧灼仿佛下了某种决定,这副画若只是书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何必留在桌案上不收!或者说,萧灼知道她会来翻看?所以,收与不收并无区别?
锦若想到此处,玉手一挥,屋内画卷尽皆展开,一张张、一幅幅,足有数十副之多,有她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此时竟无一不被题上诗词。
锦若粗略看了一下,有表达心中爱慕的,有描写自己容颜的,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到桌案上这一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灼仿佛一边竭力的表达心中所想,一边坚定了某个信念。
锦若不愿再看,身体颓然座落在椅子上,她没想到,萧灼在经过昨天一天的考虑以后,依然没有放弃心中所想。
“为什么?”锦若不自觉的说了一句。
“因为你确实很令人着迷!”
一个声音紧跟着接了句,锦若连忙望了过去,却是一只狸猫,此刻正懒散的趴在房梁之上,慵懒的身子在锦若注意到它之后,才站起来弓了弓,长长的体毛盖过了四肢,更加显得它圆硕可爱,人畜无害。
但这可爱的外表骗得了凡人,却骗不了锦若,仅从这外表的毛色,锦若已经断定,这只狸猫就是阿青所说的老猫,只是看它并没有化形,锦若一时也不能判断出它有多少道行。最重要的是,刚才的她全无防备,这只老猫明明有机会将自己一击致命,却为何要错失良机?
“小姑娘,别冲动,我来这儿可不是和你打架的!再说,万一惊动外面的凡人,你猜,我们俩谁被当成妖怪的可能性大?”老猫看见锦若祭出分水刺,依然没有任何慌张,只是不停的在房梁上走来走去,身上长毛跟着一晃一晃的很是好看。
锦若思忖老猫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是白天,真打起来,两人势必都收不住手,万一惊动燕家的人,老猫一直就是猫身,肯定不会被怀疑,而她只要被老猫伤到一点儿,猫毒便能逼她显出原形,到时多半会被当成妖怪。
“既然你的目标不是我,那你又来这里做什么?”锦若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老猫作为她的天敌却不想吃她,她还真不信!
“小姑娘,我没说我的目标不是你啊!只是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在得到之前,我还不能让你死。”老猫扭头看着锦若,此时的猫脸上,方才显现出一丝贪婪。
“不就是内丹吗?刚才不是有很好的机会吗?”
“切!内丹那种东西,最多也就是帮我提升一些修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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