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茹的悲伤已经完全不能用任何行动来掩饰,刚刚温暖的泪也变得冰冷。她从未想过最先离开的人会是洛桑,也没有想过他的离开竟会是这样的彻底。艾茹的手上沾满了他胸口上不停喷涌的鲜血,她想要堵住他的伤口,她拼命的用手按在那里。尽管她现在已经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她不肯放弃,她不希望洛桑就这样被带离这个世界。尽管那对于洛桑来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解脱。
她不停的朝着洛桑吼叫,她最希望的就是在迷茫之中他能够突然和自己说上那么一句话。她没有叫他的名字,能够代替的称呼就只有爸爸二字。除了干爹,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可无奈的是,他完全听不见这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已经走了,安详的离开了。
直到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依然保持着安详的笑容。嘴角上的鲜血却依然不能带给他一丝的痛楚。就像他最后的那句话,他的承若,他兑现了,他也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妻子重逢了。所以那样的笑容算得上是解脱,内心和灵魂上的解脱。
在艾茹的心里,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她感觉到那么一点点温暖的父爱的男人。而这些,艾三从来都没有给过她。所以在最后的一息间,她才会用到那样亲切的称呼。她宁愿自己从来都不曾有个这样的一个父亲,也宁愿自己和朵儿重来都没有来过这里。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存在那么悲壮的承若了。
代替外面轰隆隆的鞭炮声的是凌乱到刺耳的警笛声,那种声音一点一点的扎着艾茹的心,她已经不能自已,悲伤夹杂着痛苦。她多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噩梦,当被恐惧惊醒的时候,一切又都会回归于正常。平淡的生活,没有人离开的日子,那才是她最想要的。
警察和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洛桑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气息。他们冲进屋子的时候,眼前的场景除了那些破败的家具和地上的尸体还有昏过去的人。剩下的,就只是一直把洛桑抱在怀里的艾茹。她双眼空洞的流着泪,到处都是鲜血。警察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从洛桑的尸体旁边挪开,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发疯似的呼喊。她的手就一直按在洛桑的伤口上,也许她还没放弃任何的希望。
那些凝固的血液粘在她的脸上和手上,一双被血腥沾满了的手,温热的血,冰冷的泪。她不敢相信洛桑就这样死了,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便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洁白的毛毯裹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渐渐地,她开始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就像一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的愣在那里。
她讨厌那张毯子的颜色,那种白,和洛桑尸体上的那张裹尸布的颜色一模一样。对于她来说,白色就是死亡的颜色。艾茹没有去管还躺在地上的喻朵儿,她感觉自己累极了。身体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没有什么能够支撑得住她的心。
当艾茹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张和喻朵儿一起租的房子的床上。印着艳丽花纹的被子温暖的盖在她的身上,一旁的火炉里燃烧着焦黑的木炭,阳光透过窗子懒洋洋的照射在她白皙的脸庞。喻朵儿就坐在她的旁边一动不动的微笑着看着她,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坐起身来。
她的眼睛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自己身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沾染的鲜红的外套也变成了干净的透着肥皂香气的小熊睡衣。她又拿起了床边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镜子里的自己是那样的干净透彻,还是那张美丽的脸颊,没有任何血腥洗礼过的痕迹。
真好,一切都是一场悲伤的梦吗?这场梦做的竟是那样的真实,真的好累。早上的阳光真好,温暖,雨过天晴一样。
“朵儿,你没事吧?”艾茹抬起手摸了摸喻朵儿的脸。
“我很好,你快躺下,好好休息。”
“干爹呢?他人呢?”艾茹担心洛桑,她急切的想知道那场梦的真实性。
“艾茹姐,你听我说,你累坏了,现在要乖乖的休息。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关心。”
“我在问你干爹呢?快告诉我,他怎么了?”艾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干爹他......他,警察赶到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喻朵儿不知该怎样开口。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那只是一场梦不是吗?干爹他怎么会死呢?你一定是在和姐姐开玩笑的对吧?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告诉我那是一场梦。你快说啊!呜呜......”艾茹梗咽的话里流露着更加浓重的悲伤,原来那并不是她的可怕梦境,一切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的。她的脑袋像是瞬间炸裂了一般,疼的她差一点就又昏了过去。
她不停的晃动着喻朵儿的身躯,她刻意的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哪怕那个答案只是一个谎言,只是那样也好。而喻朵儿却无法给出她这样的答案,人们活着就总要学会去面对现实,尽管那样的现实就像一道漫长的悲伤河流。很多人也无法选择的溺亡在这样的河流里,关键要看谁能在危急时刻朝着你伸出一只手。
喻朵儿同样悲伤,可是默默无闻的她总是在更大的悲哀面前选择坚强。她选择了朝着艾茹伸出那只充满了希望的手。她静静的抱着她,任由她发泄着无法释怀的情绪。几滴泪也不明显的出现在了她的眼眶,但她却一直忍着。
喻朵儿是在医院的时候醒来的,她有去看过洛桑的尸体。他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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