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来不会被那些喂养宠物的人感动,因为他自来以为只有凡人和宠物全都吃饱时才会生出情来,凡人饥饿难耐时会杀了宠物来吃,宠物饥饿难耐时也会咬死凡人来吃。
他自来以为凡人之间的情也一样如此,悲天悯人的良善也只是在日日衣食无忧时才能被人看见。
道法无边,但是最后,却还是天地无情,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现实。
但是,这一切本该都不关云染这个灵族太子的事情才对,不知为何,近来一向性子温顺的云染却总是在心中莫名其妙的嫌弃这个阳光普照的人间尘世。
许是尘世间的凡人确是有些太过让人失望,当初东皇一脉为了这些世间凡人被天帝在背地里一手设计暗算时,又有哪个神仙菩萨有办法改变这天数注定的一切……
……
……
(四)
云染现在的心绪让湘君一直在心底里深深的越来越有些替他担心,他厌弃凡人,本不是他的错,因为他本就是妖,但是凡人毕竟是得三界中一切神佛仙圣没有条件和底线的全力保护的信众,身为一个妖精,即是他是灵族太子,冒然动世间凡人一根指头都是上天庭斩妖台的最充分借口和理由。
所以湘君现下已经不再派他去山下左近村镇上的那些凡人家中做善事了,因为他不喜欢。
湘君也知道自己在云染眼中自来只是云中君的替身,或许,连替身都不是,只是爱屋及乌的结果化现,因为身为东皇一脉中人,自己眉间也一样是有和云中君眉间相差无几的一点朱砂,其实世人都很喜欢神仙菩萨额头间的一点朱砂,因为那象徽着慈悲,良善,法力无边和有求必应。
其实只有法力无边和有求必应是真的,因为已经收受了人间香火。
不过眼下湘君心中却正因为天柱山上收受的太多香火而正悄然生出来另一件极其烦心的事情,那就是自打前日里流鸢自天台山上一身衣衫不整的狼狈跑回来天柱山上之后,先是将身边随行的一众天台山上派来的杂毛小妖一瞪眼全都给吓得四散流窜掉了,然后一大早的就吵嚷着要忘仙殿中的几个位份低微的新入门弟子去后院水井之中打上来几桶清凉净水,说是前日里在天台山上被那个逝水清尘给一把揪着头发一顿拳脚相加之后,自己的一头三尺青丝给他那只脏手弄的沾灰染尘的,趁此机会好好清洗侍弄一番,总也是件天经地义的事。
谁想到湘君一眼看见他洗头用的沐膏玉露,登时间心中一阵无名火起,火冒三丈起来,人世间帝王将相,皇亲国戚素日里洗浴时也不过是以蛋清皂荚和上香油豆面用粗布包裹起来除尘去垢而已,但是这个孽障崽子,他却是以东海之中珍奇稀有的黑亮珍珠,和上皂角,首乌,麝香碾碎成粉,再将花草之中选来兰芷,杜若,芍药,茉莉四色清香花草捣烂成汁之后一起添入到泡了薄荷叶的淘米米浆之中,用添了沐膏玉露的米浆洗过一次之后,又换干净米浆再洗一次,之后再换清水浣洗两次才算满意,当真是骄奢至极,他可知自己洗头所用沐膏玉露本自是世间医治幼儿恶疾的救命良方,虽然这个孽障崽子洗浴过后倒是还知道吩咐忘仙殿中几个洒扫杂役将自己方才洗头用过的那盆添了沐膏玉露的米浆送到天柱山下去施舍给山下村舍中那些无钱给孩儿买药治病的穷苦人家,但是他却早已在米浆之中悄悄洒入些许迷尘香粉,这些幼儿饮过米浆之后,身上恶疾倒是可以登时间烟消云散,但是长大成人之后,就会因为迷尘香粉在身内隐隐发作而在不自控间成为一个江湖上声名远扬的cǎi_huā拔草盗贼,湘君知道他这是在有意报复那个逝水清尘,因为逝水清尘是云中君之子,而云中君是三界云雨之神,但是云雨二字,在人间凡夫口中,却自来被用来暗指男女交*合之事……
湘君为此是当真想要在忘仙殿中当众狠狠责打这个被昙华圣尊一手教养出来的孽障崽子一顿,但是却被偏巧前来天柱山上闲逛的东华帝君好言劝阻下来,东华帝君向湘君直言既然东皇一脉现下已经沦落尘世,落魄江湖,那就趁此机会好好在人间体验一把闯荡江湖的潇洒快意又有何不可,既然是人间江湖,那本来就该什么角色都有才对,cǎi_huā拔草之事在人间江湖中本来就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为了这样些许闲杂琐事就要在忘仙殿中当众责打流鸢,难道不怕他被天帝那个心机老儿给趁机使手段笼络收买过去,当年天帝是怎样收买笼络世间凡夫人心暗中设计东皇一脉的,若是当年事情在天柱山上再重新来过一次,东皇一脉可未必能有当初那样幸运,因为下一次,天帝可决计不会在封灵剑一事上再出现任何差错闪失,毕竟对天帝而言,正义之所以能够战胜邪恶,是因为只有打赢的,才是正义的,不管怎样,输了就是输了,东皇一脉若是想要起心重新执掌天庭,就要准备好自此永世背负起来一个祸乱三界,荼毒苍生的私心名声,这本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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