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没有想到,她再次来到工地,工地已经严封起来了。别说人,苍蝇也飞不进去。
小凌放围着工地转了几圈,果断放弃了。她来到一个垃圾桶旁边,意外的发现里面正好有一个瓶子,刚想伸手去捡,忽然一个老汉跑了出来。
“小屁孩,滚开,这是老子的底盘。”那个老汉大哄着,挥着手上的棍子。
小凌放连忙丟下瓶子,离开了那个地盘。
她又跑到另一个集市寻找瓶瓶罐罐,结果还是一样的,都是名花有主的。她只好灰溜溜的走回家了。
炎热的夏天,从来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忽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暴雨瞬间倾盘而下。小凌放还在回家的路上,她光着脚丫子,飞快的跑着,任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眼看前面就有一个可以避雨的屋檐。
“噗通”的一声,她重重的滑倒在水泥地上,膝盖上的一片血肉、骨头犹如可见。血开始慢慢的越流越多,乌黑的泥巴瞬间染成红色。老天似乎没有半点怜悯她,闪电雷鸣,雨下得更猛了。浑身湿透的她试图慢慢的爬起来,可是脚上的刺痛慢慢的参透了全身。她吃力的咬紧牙关,慢慢爬到向屋檐旁边。短短地路程似乎用了半世纪的时间,她终于爬到了屋檐下,而泥路上则多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这时的天空乌云已经不知所踪,雨也开始慢慢的小了起来。但她膝盖上的血流越来越多了,惨通越来越入骨了。
只见小凌放小手紧紧握着,发白的小嘴直抖擞着。但意外的是,她竟没有流下半点泪水。但血还是一直流着,她左顾右盼,发现屋檐下周围有很多野草,小脑袋瓜子一亮,这不是可以止血的草吗。小凌放迅速的抓了一把叶子放进了嘴巴嚼啊嚼,这是一种很苦的止血中药,但对于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这又算什么。她忍着苦涩把嚼烂的叶子吐出来放在膝盖那片血肉上,但血还是往外流着。她又抓了几把叶子放嘴里……连续嚼了好几次,直到她用嚼烂的叶子把整个膝盖都盖厚厚的,血也跟着慢慢的止了,剧痛也有所缓解。她再寻来一块塑料袋子,把膝盖绑住了。
天开始慢慢放晴了,雨后的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她轻微地吸着空气,清撤的双眼看着一尘不染的天空,她想:上天是公平的,它虽然害我摔了一跤,但它送止血草给我。她低头看了屋檐下的那些药草,想起了那个曾经帮她嚼烂同样药草的哥哥,她才知道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苦。而焕醒的记忆像根针一样,一下子刺破膨胀的气球。
“啊……”小凌放开始了嚎啕大哭,但并不是因为已失去的痛,而是怕再去失去的无力。年少无知的她对死亡的含意并不了解,直到那永生难忘的一天,漆黑的夜里,那个小小的躯体被抱着在弯曲小道上跑着消失不见,等来的不是相见而是死亡通知书。她才完全明白,是永久消失了。而前不久,她带着母亲去看时,医生说过她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再拖就就会病入膏肓的。小小的她却意外的听懂了这个年龄不应该懂得的话,于是她开始了想方设法的赚钱,除乞食、拾荒,她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左邻右里都不愿意借钱给她,亲好戚友也不愿意待见她。因为谁也知道这是孔明借箭,更是一个无限的深坎。
而上天是不公平的,她觉得她已经很努力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去拾荒,一天才吃上一个馒头。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赚钱了,很努力的去照顾她母亲了,为什么母亲的病还没有好?为什么钱还是不够?老天已经夺走了哥哥,为什么还想夺走妈妈?为什么……小凌放心里最后一堵坚强的墙瞬间瓦解,泪水也哗啦啦的流了起来。
天已经放晴,路上慢慢出现了行人,可是,她哭得再大声,再悲惨,又有谁愿意去倾听,去帮助呢?冷莫的路人远远避开,甚至带着嘲笑的眼光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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