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心急如焚,拉着刘乐便随着长君往清水河边赶去。到了那里,果见乡亲们围了一圈,其中不乏平日里来往熟络的邻居。
“上官丫头来了,快过来看看你爹吧!”平日里对她们一家颇多照拂的林二婶率先招了手。在场的人们神情都不大好看,安素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挪向河边的脚步也像是有了千斤重。
“可怜哪!三个孩子都还年幼,清风就这样去了,留下他们可怎么办哪!”
“是啊!家里原本就过的艰难,这下几个孩子更是没了倚仗了。”
安素一路走过去,乡亲们的议论钻进耳中,她便已明白,父亲真真是殒身于他最爱的这条清水河了。她蹲下身,轻轻抚着父亲湿透的头发,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父亲的遗体就在面前,但心里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今早出门的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大笑着说要钓一条鱼王上来,转眼间竟已是这般模样。
半晌,安素抬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弟弟长君。父亲骤然离去,她作为家中长女,纵使心中悲痛,也须得担当起照顾弟弟的重任来。
安素抹了一把眼泪,托了在场的乡亲们帮忙,才将父亲的遗体送回家里。
丧事办的很简单,一来是实在没有可托付之人,只能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草草下葬,二来安素也没有足够的银子来给父亲风光大葬。手里不多的银钱还得留下一些,让弟弟们能在这突如其来的悲哀中捞得一口饭吃。
“安素,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啊?”刘乐陪了安素一宿,等到天色见明,她终于抽出空来,才坐到她旁边询问。
安素深吸了一口气:“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不如你跟我回去吧!”刘乐拉住安素的手,“我可以让你和弟弟们吃穿不愁。”
“长姐。”一声朦胧的呼唤从里屋传来,上官长君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他昨日哭得累了便睡着了,这会儿才刚醒过来。
“长君,弟弟呢?”先前刘乐提起弟弟,安素便才意识到,似乎一直没有见到三弟上官少君的身影。昨日留他在家里,便以为他在房间睡着,安素不知该如何向他说起父亲的死讯,索性先让他睡个好觉。但这个点,怎么说也该醒了。
“弟弟没和长姐在一块儿吗?”长君也疑惑起来。
这下安素才真正意识到事情不对,她们火急火燎的将整个屋子搜寻了一遍,始终没见着上官少君的身影。昨日父亲的死事发突然,一下子没有顾及到幼弟,竟叫他弄丢了去。安素懊悔的撑在墙上,少君还那么小,一晚上的时间,他该是去哪儿了呢!
“安素,你先别着急,咱们先在附近找找,说不定只是小孩子走迷路了。”
“对,先在附近找找。”安素缓过神来,“少君今日穿着黑色衣裳,脖子上挂着一块有裂纹的玉佩。阿乐,你也帮着找一找吧!”
刘乐听着这些特征,一种微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又想起了被吴老二抓去的那间茅草屋,里屋里似乎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小男孩。只是当时太过惶恐,除了赶紧逃走,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阿乐,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弟弟?”安素觉着刘乐神情有些不对。
“......没,没有,我没有见过。”刘乐惶恐否认。
安素并未过多在意她不寻常的神色,她一心都扑在找弟弟上,分配好方向之后,三人便各自分头去寻。一上午惶惶过去,却始终没有瞧见上官少君的身影,反倒是刘乐的家仆们寻了过来。
“安素,我要回去了。”刘乐不舍的递给安素一条手帕,“这帕子你拿着,以后若有机会来长安寻我,这帕子便能当做信物。”
安素点点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送走刘乐后,安素带着长君继续寻找,路过辉月茶楼之际,她忽的想起昨日那女子的话,说是顾相士卦卦皆准。若是能请他为幼弟卜上一卦,探一探他现下所在之处,便能轻易将人找回来了。
“长君,你先去林二婶家待着,长姐去去就回。”安素嘱咐了长君一句,便往辉月茶楼去打听顾闻舟的行踪。
据茶楼老板娘所说,顾闻舟近几日在清河郡停留,便极爱这辉月茶楼的岭表茶,日日都会来此饮上一盏,只是不知他何时来到。安素虽着急,也别无他法,只能蹲守在茶楼的角隅之处,在来往的人群中捕捉顾闻舟的身影。
五六个时辰过去,安素已是饥肠辘辘,却连顾闻舟的影子也没见着。辉月茶楼的老板娘是个善人,知晓她父亲逝世的消息,心生怜悯,便拿了两个馒头给她充饥。
顾闻舟此人素来云游各地,即使对这里的茶颇有偏爱,也不会因此停留太久。老板娘心下明白,只是不知该如何同安素说起。她如此执着,怕是轻易劝服不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已到夕阳西下的时刻,茶楼里的客人少了许多。这个时辰,当属邻街的花柳巷最为喧闹,原本静坐在茶楼的客人们也奔向了邻街,显得坐在角落的安素更加形单影只。她的目光淡淡的望着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脸上,照亮了她揪起的眉毛。
眼睛眨了两下,脸上的阳光便被挡掉了一大半,安素抬起头,顾闻舟就站在她面前。他依旧是一袭白衣,逆光而立,恍若下凡来拯救苍生的神佛,此刻却只为安素一人而来。
“上官姑娘可是要寻顾某?”顾闻舟笑脸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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