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心惨白着脸,浑身抖得厉害,这冲击力太大,让她一时不能接受,她明明看着他倒在血泊中,当时,他明明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她明明亲眼看见他被拖走。可是,为什么他还好好地站在面前,还是那抹温柔至极的笑,那么轻暖的声调,那么深沉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会?怎么会?”
过了好半天,杨锦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到达异国他乡的这一刻,首先见到的人,不是白子琪,不是督军府留在美国的佣人,而是他——早已“死去”的霍冬来!
初春的风,还带着侵骨的寒意,一身黑灰大衣的霍冬来,看上去瘦了很多,依然帅气逼人的脸也更加白净了几分,他原本就斯文的气质,更是多了几分书卷气,人也越发的俊逸起来。
但是,原本的他,是个开朗阳光的青年,而现在,身上却增添了几分不明的忧伤。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瞳,布满了化不开的愁绪,那是一种让人见之心疼的忧愁。
霍冬来也在看着杨锦心,她比从前更美了,远渡重洋的风尘,也无法掩盖掉她身上的风华。如瀑的长发已被绾至脑后,细碎的刘海下,是她那略带着苍白的小巧精致的脸,那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翦水黑瞳,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不停地掉着泪。那被水洗过的眸子,黑亮美丽,动人心魄。
她更瘦了一些,可是那明显隆起的腹部,却分外打眼。杨锦心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肚子上,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双手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衣摆,细细地吸了一口气。
霍冬来见此,嘴角浮出一丝苦笑,心脏又不禁重重一跳,那从心底泛起的疼痛,那么熟悉而剧烈地席卷而来。这滔天的痛楚,让他的脸白得近乎无色,连青紫的唇色,都暗淡了下去。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却死死捏着行李箱的把手,强忍着不去捂住胸口。这样也好,她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都能让她坚强的活下去。
只要她好,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走吧,我慢慢给你解释!”
霍冬来深吸了口气,尽量让呼吸和心跳变得平缓一些,刚刚因疼痛而微微躬起的背脊,又慢慢展开来,朝着杨锦心暖暖一笑,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刚到美国就遇到霍冬来,是杨锦心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然而,更让她没想到的事,却是霍冬来将她安置在一栋安静的小楼里之后,再慢慢道出来的事情。
那一天发生了太多,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让她永生都不能忘怀。跟霍冬来重逢之后,他驱车将她带到了一个风景秀丽的郊区小村,这里有着一大片玫瑰花田,初春时分的玫瑰还未开放,枝叶却生长得郁郁葱葱。
霍冬来跟田间一对年老的白人夫妇打完招呼,就带着杨锦心来到一栋红白相间的小楼面前。这是典型的英式建筑,尖尖的屋顶,拱形的门窗,朝阳的小阳台,小客厅里还有着漂亮的壁炉,安静而美好。
“这里,是四少半年前委托我给你置办的家。”
霍冬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杨锦心,在壁炉前的布艺沙发上坐下来,说起秦慕阳也是平淡的语气,与常人无异。
这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杨锦心有些迷懵,她自以为,现在无论什么消息,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比再见到霍冬来,更意外的了。
而霍冬来,慢慢点燃壁橱里的木柴,看着火光慢慢燃烧起来,在她身边坐下,清润平缓的声音,夹杂着时而噼啪的木柴燃烧声,缓缓地在初春清冷的空气中,荡漾开来。
“四少的那一枪,看似穿透了我的胸腔,却并没有伤着要害,但也足足让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但那个时候,我们全家,已经登上了开往美国的船。锦心我想过回去找你的,想过要给你写信,但是荣月怀孕了,我没办法”
霍冬来的声音里充满着深深的无奈,还有仿佛漫无边际的苦涩,他看向杨锦心有些呆愣的脸,艳丽的火光照在她白皙的侧脸上,显出一片红霞,那样让人无法忽视的淡漠神色,刺痛了他的心。然而,他也只是暗暗喘了口气,微屈了身体,努力压抑着心脏传来的不适的疼痛感,继续向她讲述着。
“半年前,四少让人找到了我,让我给你在美国买栋房产,房子不要太大,要安静,要有和蔼的邻居,白天出门能看见花田,夜晚抬头能看见星星,很多很多,很苛求的要求。”
霍冬来温润的声音,一直低低地在空气中回荡,杨锦心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晶莹的泪珠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听见霍冬来深情而无奈的声音。
“锦心虽然我不想说,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更爱你!”
那天之后,杨锦心没有太明显的情绪起伏,只每天安静的待在家里,偶尔出门与白人夫妇聊天,帮忙收拾花田,很快就融入到新的环境当中,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临盆的时间。
霍冬来这段日子来得很勤,杨锦心也会跟他聊天说笑,像老朋友一般的相处,她曾试探着问起他荣月和孩子的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杨锦心并没有刻意让霍冬来帮忙隐瞒她快要生产的事,只是隐晦地提了一句,楚玉怕是也要生产了。得知这个消息的霍冬来,心疼她的委屈,想要联系秦慕阳时,华夏国内已经进入了全民抗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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