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办:
“天河已来人调查裴和志之死,你且盯着谢景,若他乱说,便杀了。”
一县之长,说杀就杀。
这要放在几个月之前,鲍济连想都不敢想。
可此时公子娓娓道来,他听得也觉正常无比,只应了声喏,便退出了屋子。
叶冷那厮,若修得盖世神功,定会找我麻烦。
我一介布衣,总不能出个门都带着百八十号人在身边吧?
看来是时候某个官职了,只要官做得越大,我便越安全。
无论是秦鸾还是叶冷,亦或是那心机深沉的张玲,想要动我,也得掂量一番。
春儿被杀,与掌兵的县尉结仇,仇家又修了一身盖世神功。
明明自己穿越以来什么坏事都没做,反而好事做尽,可仇人怎就越来越多?
内视一遍自己脑海,发现恶果长速甚慢,倒是善果正在茁壮成长,侯世贵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还存有一枚善果在脑海内,不到生死关头,这善果侯世贵是不会轻易动用。
余下之途,只能多做善事换点好东西防身了。
正要出门看看有无老太可搀扶,不想一眼就瞧见正在井边打水香汗淋漓的叶青。
上前递过一张秀帕:
“莫太累了,府中人多,这体力活还是留给男儿干。”
叶青小心翼翼接过秀帕:
“我在府中白吃白住,总是不好意思,想着干点活也好。”
侯世贵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话锋一转,倒是说道:
“你兄没死。”
叶青擦汗的动作顿在了半空,双眼死死盯着侯世贵,只待侯世贵下一句:
“他非但没死,还练就了绝世神功,已往中原,我估摸着再过不久,他就会杀回西陵踩着我的尸身骂上一句替天行道。”
“可公子你……并未做甚坏事……做错事的……是阿兄……”
在侯府一月有余,关于叶冷之事,她前前后后打听了不少,也算是明白原委。
阿兄竟把嫂嫂杀了嫁祸侯公子,此事让她难以接受。
是以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逼着侯公子,只因心中有愧。
“所以啊,待你兄气势汹汹杀来时,你可要为我说些好话才是……”
离了侯府后,侯世贵直接朝县衙行去。
那谢景听说侯府义兵已归后,又带着家眷屁颠屁颠跑回了临本开始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
故而侯世贵入这县衙,如入无人之境。
“汪师爷,近来可好?”
寻到正在喝茶发呆的汪厚,打了声招呼,侯世贵便坐在汪厚身旁。
见得侯世贵,往后立刻露出一脸媚笑:
“侯公子若有事唤人知会我一声便是,怎敢劳烦公子亲自上门?”
“不碍事。”
侯世贵拜了拜手,问道:
“天河来人,可查出些什么了?”
汪厚笑道:
“公子放心,除了盗匪外,他们再擦不出旁的事。”
不想侯世贵却摇头道:
“这可不好,盗匪哪来的胆子劫杀一府通判?还割其首级?”
“这……公子的意思是……”
侯世贵低声说道:
“你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余下诸事,水到渠成。”
与汪厚交代一番,侯世贵正要去寻二哥聊些家常。
不想鲁兴安匆匆赶来:
“公子,主母召见!”
母亲要见我……完了!
侯世贵自然知道母亲找自己所谓何事,虽得了那些乡绅一些银钱,也将那奇珍异宝都送给了母亲。
可府库里还是有一千五百多两的亏空没有填补。
今日正是母亲查账之日,母亲定要训我!
果不其然,回了侯府后,只见母亲高坐堂中,面沉如水:
“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了。”
侯世贵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母亲,你听我解释……”
谁成想侯氏只摆了摆手:
“行了,你父发了封百里加急的信件,你看看吧。”
百里加急?这不是朝廷才能使用的特快吗?
父亲这是公器私用啊。
不过母亲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就将自己挪用府库银钱之事略过不提了?
不知母亲有无后手,侯世贵小心翼翼走到母亲身边,接过书信一看,便惊呼道:
“这皇帝竟如此好大喜功!!”
“放肆!!”
侯氏一声厉喝,吓得侯世贵还以为母亲的后手来了,连连后退几步。
确认母亲没有要动手打自己的迹象,这才说道:
“母亲,陛下到底怎么想的?动用百万民夫开凿运河,已是不世之功。
现下又要征十万徭役,挺入塞外修筑坚城,还要起兵南下,这不就是好大喜功吗?”
关键是那十万徭役,五万从别地调,剩下五万竟要西陵出!
西陵可是才遭了胡灾,民生凋零,连种地的人手都不够,哪还出得起五万徭役?
而且起兵南下,这又是从何说起?
见侯世贵一脸疑惑,侯氏沉声道:
“后面还有一页,你再往下看。”
侯世贵拿出第二页书信一看,方知原委。
这事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
准确地说,是自己那新农具。
父亲信上言,皇帝得了自己的新农具后,龙颜大悦。
直呼有此神器,何愁天下田亩无人耕种?
便又大肆征发民力,想要一展心中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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