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个舞女也是一身怪味,老夫一日也不想多呆……
听得天河来人催促徭役出发时,侯世贵正在匠人院内研制新型香水。
按照脚程,此时宫中宦官,该早已用上了自己的香水,王臻的来信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有了这些宦官做媒介,侯世贵可不打算只将香水卖给他们。
虽然可生生不息,但这才值几个钱?
于是侯世贵便想研制一种香味较淡又耐闻的香水,再通过宦官卖给京中达官显贵。
这才是大生意,也是当下能立即填补府中银钱空缺的一门法子。
这日他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忽然有人来报,说汪师爷在府外求见。
请汪师爷进来后,礼都还没见,就听汪师爷急不可耐地说道:
“公子,大事不妙,天河来人说让县中八千徭役即刻启程,如若不然,就算失期!”
鲍济闻言一怒,大喝一声:
“不是还有三日期限?!怎就算失期了!这是欺我公子不成!”
见这壮汉手按刀鞘,虎目圆睁,面露凶相,吓得汪厚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这……我也不知……只听来人这般说……我便赶来给公子报信来了。”
“有劳汪师爷了。”
侯世贵将手中瓶罐放下,附耳在鲍济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便对汪厚道:
“侯某欲往县衙一行,汪师爷可愿同行?”
与侯世贵一同离了侯府后,汪厚就发现了蹊跷之处。
那几个平日里与侯世贵形影不离的护卫,竟然没有跟来?这是为何?
侯世贵的私事,他也不敢去啰嗦,只将侯世贵带至县衙后,就发现县衙外里里外外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见得侯世贵,有人高呼:
“侯公子来了,快快让路!”
人群便齐齐分开一条大道,左右两边百姓纷纷与侯世贵见礼,口称:
“见过侯公子。”
“侯公子可好?”
“公子待会有空,不妨来我家喝些茶水。”
这般奇景,可不是日日都能见着。
毕竟在数月前,侯世贵的大名,那可是比杀人不眨眼的马匪都让百姓恐惧的。
可这会儿……汪厚越来越在心中觉得这侯世贵深不可测,也不知他有何法应对天河府来人?
若是自己,又有何法应对此次征徭役?
汪厚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
直到与侯世贵入了县衙,才听侯世贵对天河府下来的官员说道:
“八千徭役在此,前方带路,往天河府。”
八千徭役在此??
听得此言,不止汪厚,就连谢景也是一脸惊疑。
那张瑾则是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只侯文博知道阿弟心中计划,也不多言,只静立旁观。
倒是那天河府官员,一脸怒色:
“你这厮,戏弄本官不成?!”
侯世贵抬眼一瞧,见这官员七尺身长,面如重枣,蚕眉凤眼,应是那天河府户曹尉迟义。
竟派下一府户曹催促,看来不拿下我,那天河府君是食不下咽啊:
“草民一介布衣,怎敢戏弄户曹?实不相瞒,我那八千徭役正在来的路上,再过几日,便至天河。
户曹若是不信,我可与户曹一齐前往天河,徭役不至,治我失期之罪便是。”
怎么回事?难道他发信给他父不是为了在陛下耳边说好话,而是想让他父派徭役过来?
可他父怎么凑出的八千徭役,当今天下,除陛下外,谁可一夜凑足八千人日夜奔波赶来西陵??
谢景这边想不明白,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只侯文博将侯世贵拉往一边,语重心长说道:
“阿弟,你做此事究竟所为何来?”
侯世贵只告诉了他自己准备怎么做,却没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也是侯世贵不想让家人太过担心,毕竟被文武百官唾弃就已让他们担惊受怕了,更何况天河府里还有一心想要整垮侯家的府君与大儒林老?
“二哥莫慌,小弟自有对策。”
见阿弟还不愿跟自己明说,侯文博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怪怪地不是滋味。
以前小弟犯错,自己总是为他收拾烂摊子。
父亲又长在京师,他可以说是又当兄长又当父亲的惯了。
可这几个月来,阿弟不仅不犯错了。
府中大小诸事,皆是操持有度,还引得全县上下一片感恩戴德。
心中虽也为阿弟高兴,可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就好像自己的孩子前一天还在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过一天就背着手抚着长须来与自己讨论天下事了……
这般反差,侯文博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再看阿弟,已和户曹离去。
侯世贵被天河府来人‘拿了’押往天河之事,在临本闹得沸沸扬扬。
百姓们一方面感激侯世贵为免临本遭受徭役之灾,以身替之。
那一句:八千徭役在此!
更是被县内孩童争相传唱,成了英雄之言。
另一方面又恼怒天河府那边逼迫太甚,期限未至就来抓人便不说了。
明知临本遭受胡遭,还给临本下了八千徭役的份额,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却不知新来的工部司员外郎与侯世贵不和之事,还以为县尊软弱无能,被人欺在头上,还要靠侯世贵力挽狂澜。
故而在西行官道上,县内百姓竟自发相送,来者甚多,一眼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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