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现在不能轻易作为,以激起对裴琚才生叛心的华苍两家对咱们的猜疑。”
“自从那华溶一被解到南昌城,裴琚与鹰潭华家间的居面就已如弦崩紧。裴琚不敢轻放华溶,不只是怕开罪军中,也是不想乱了他多年苦力才能成就的江西清明政局——嘿嘿,咱们东密之所以今日能够做大,却一直不能浸入江西,不就是为朝政不清,官官相护,小民懦弱,心存悖怨,可江西一地,裴琚一向还算修政清明?我们与他之争说到底还是民心之争。所以那裴琚已被人料定绝不敢轻放华溶。但如果他不放,他与鹰潭华家之盟必生裂缝。那人该也料得定我东密不会坐失良机。适时会插手联合鹰潭华家以求浸入江西,这对东密绝对是一件当前要务。可鹰潭华家平时就算不管这事,目前他们正当与裴琚僵持之时,虽引我们以求自重,却绝不肯在这时生出任何一点细务惹恼裴琚——毕竟,他们多年联手的情面现在他们还不得不珍惜。何况,他们与我们貌合神离之日久,与裴琚交好之日深。而我们在这时也还绝不能开罪他们,让他们觉出我们包藏杀机。在他们未与裴琚没有正式闹翻以前,华家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在这时放火,任何一把野火到时只怕烧得都不是裴琚而是——我和你。”
“所以那裴红棂虽至关至要,但我们现在就绝是不能动。”
只听他嘿嘿一笑:“——要动起码也不能这么动。所以那裴红棂背后之人,料局极明,他必与这裴红棂有着极深的交情,虽不出面,但只是适时捉了华溶,解送南昌这一招,却几可保住裴红棂在江西路上这一路的安宁。”
只听他属下懦懦道:“先生所说的那个高人就是……”
牟奔腾一振眉:“你所想的没错。”
“他就是——谪居九江,让我到目前为止,穷时七年,也没有查清看透的陈去病!”
他属下愕然抬眼,他一直以为,牟奔腾在江西一地忌惮的只有一个裴琚,可听他口气,分明已当那陈去病是江西一地马上会争杀骤起的一局中的一个大敌。
陈去病此时,倦卧浔阳,他看着窗外黑黑的夜,知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人提起都会色变的牟奔腾正在这么杀气腾腾地把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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