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旨面上神色一震,脸白了白。他料错了,他只怕不只当不住这两人联手一击,可能连一个人也硬拼他不下的。他伸手就要向案上一按,这一按之下,裴琚的椅子就会翻入地上他们早已备好的地穴。在地穴里,周翼轸与木衡庐两个老家伙想再找到裴琚也不那么容易了。
这本是下策,但当此局势,也只有行此下策了。
周翼轸却已然见微知著,只听他口里喝了一声“咄”,一点星芒就在他那松纹古剑上突然爆起。那一点星光猛然飞渡,胡玉旨再也不及掀动案上机关,因为那一剑周翼轸已攻其所必救。
那一剑攻向的人是裴琚。只见胡玉旨左足飞踢,一个一尺高的香炉就已被他一踢而起,只听铮然一声,光影一溅,那香炉已然坠地,可那一点剑气所凝的星光在击中香炉后居然还没全散,犹有余势向案后的裴琚袭去。
胡玉旨神色一变,已碰到那紫檀大案的手一扣就掀,那一张紫檀大案登时就被他掀起,只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就在那案上散发而起。
这一剑剑气遥击总算被挡住了,空中的周翼轸面色也白了一白,想来突施这一剑,在他而言,也耗费真力极大。
可是他两人的身形却一点也不由此变慢,只一个起落,他们就已扑到堂下阶前,伸足一点,看样子,再一扑就可以扑到案侧。
裴府正堂的檐上,这时却忽响起了一声鹰鸣。那一声沛然嘹亮,然后一柄刀光就在那匾后卷起。
裴琚一抬头:苍华来了,就是在苍九爷的严令下,就是在华苍与苍远两大高手的押送下,苍华还是脱缚赶来了。
苍华却没有看向裴琚,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敌人,他已不用向裴琚示意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脱出的押送,又是怎样的反出他苍姓一门。
木衡庐猛一抬头,一掌上伸,只听砰然一声,那块写着“镜清若水”四字的黑漆金匾就已片片碎裂。
匾后,却有一个矮小的黑衣人影已抽刀而出,那一刀,长近两尺,阔却足有尺半——黄沙百战,长空雁落;一刀风起,鱼沉水阔……
——阔沉刀!
苍华终于还是来了。不顾他苍姓族规之禁,挥刀来了!
苍华这一刀居高临下,势道丰沛。周翼轸与木衡庐如此身手,依旧觉得那一刀之攻袭却把自己两人一起罩了进去。
他两人身姿不改,依旧雄拨而起。半空中,只见周翼轸松纹古剑一振,然后,衬托在他那松纹古剑之侧的却是木衡庐的万千掌影。掌剑齐施,一齐向扑击而下的苍华卷去。
可他两人却心头一滞:裴府之中,居然除了‘定军狐’,还有如此高手!
空中只闻得“呛”然一响,那响声一发之后,周翼轸与木衡庐不约而同,依旧直向那案后扑去。——南昌裴府,果然藏龙卧虎!今夜之事,必要速杀才是正路。
苍华空中已一口鲜血喷下。他一刀虽封住了周翼轸的星分一剑,可木衡庐的地灵千掌的掌力却寻隙而进。他提起鹰爪门的‘鹰击长空’之力聚于左肩后,才险险把木衡庐那地灵千掌一招所蕴之力勉强化去。
木衡庐号称地灵千掌,那还是他年轻时的绰号,他自中年以后,就已自称,他再也没有千掌,只有一掌,来来去去都只是那一掌。可那一掌的沛然丰裕,却更加让来让人难以抵御。可江湖中人叫惯了,还是依旧称他为“地灵千掌”木衡庐。
苍华勉力化去木衡庐那一掌之力后,才惊觉,周翼轸那星分一剑居然还有后力,那后力突然袭来,于他全无力防备处已刺进了他的胸口。苍华忍不住开口一呕,又一口鲜血喷下。
一片血雨中,木衡庐与周翼轸的身形已无遮而进,那片血雨竟也没来得及沾上他们衣服一星半点。
昏暗的裴府正堂中,他们二人依旧高冠博服,长身古貌地扑击而近。
苍华的长臂猛地在堂前楹木上一勾。
——果然高手,他心中一声惊叹。
但高手又如何?他借左臂一勾之力,身子猛地在堂前打了一个旋。借这一旋之力,他身形后发而至,疾追直上,居然扑得比周翼轸与木衡庐还快。
这就是他们弋阳鹰爪门名驰江湖的“鹰扑”之术。
苍华右手的刀光一灿,竟重又向他二人追击而去。
——苍姓一族的鹰爪门,本就一向以提纵之术傲称江湖。何况苍华虽身材矮小,但他的轻功提纵在鹰爪门中却是连苍九爷也不及的一等一的好手。他遇强更悍,木衡庐与周翼轸已扑到案前三尺之地,就在此时,只觉背后刀风一响,苍华居然已经追至。
木衡庐脸色一怒:“老周,裴琚交经你了!”
说时,他身形一反,一掌已向追击而至的苍华头顶迎面拍去。
他迎上的是一片刀光。空中“嗡”然一响,木衡庐本也没料到这个小子如此硬项,居然挡住他与老周联手一击、已受重创后还有余勇奋起出手。
他掌力一到,苍华已知难以抵御。
木衡庐情知这小子虽说凶狠,但自己一身功力苦修七十余年,岂是幸至?他一掌拍出后,掌风已凝,第二掌就向胡玉旨击去。
他万没料到的是:空中“嗡”然一响后,苍华居然会就此弃刀,他那成名利器阔沉刀。
苍华一把弃了他的成名之刀。他以弃刀之势卸去木衡庐那凝聚内力的一掌之击。只听“当”地一声,那一柄阔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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