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月轩高七楼,自楼下俯瞰而下,一条人工小溪,指东向西湾流而出。
小溪两边,零零星星分布着几株老松树。
这松树或苍劲挺拔,或盘根错结,或亭亭如盖,或势如苍龙。这等美景,要是恰逢圆月,会是何等的美丽与迷人。
这明月轩的建造与由来,便是因为卢俊所喜欢的一句诗。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神役子被邀请在主位坐下,卢俊与卢阳在其左右相坐而陪。
卢俊拍了拍手,美酒佳肴,被一众丫鬟一一端捧上来。
神役子刚一落座,还未起筷,西南的角落便响起了清扬的琵琶声。
那歌妓弹的便是《松月迎宾曲》,神役子一面听曲,心中一面感叹,这卢俊倒是蛮会来事的,这一次看来又能够捞不少油水了。
太阳西斜,晚宴正式开始。
三人一面喝酒吃菜,一面闲聊一些江湖趣味。
“道长,犬子得的是什么病?”
“不急,不急,等我先吃饱再说。”卢阳看在心里颇为不爽,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懈怠舵主。
卢阳与卢俊两兄弟原本只是普通的丐帮弟子,卢俊手腕了得功夫一流,逐渐注入分舵高层。
经过二十年的蛰伏运营,卢俊终于坐上了分舵舵主的宝座。
酒水再过三巡,夕阳的余晖,渐渐落下。
西南角的木窗下,那个歌妓,半抱琵琶,长发瀑悬。她手儿轻快拨弹,曲儿抑扬顿挫地飘出。一双白净的长腿儿,沐浴在淡黄的夕照当中。
美酒入喉,一股奇怪的情愫,又在神役子胸中不住翻腾。
“帮主,窗下弹琵琶的女子,是你什么人么?”
“她叫小桃红,是我府上畜养的歌妓。”卢俊见他,瞳孔放大,一杯又一杯往肚里灌着酒。他拍了拍神役子的手背,心领神会地说道:“道长,要是喜欢,送你便是了。”
神役子停住了喝酒,嘻嘻一笑,轻声细语,“舵主,刚刚不是问公子何病么?我这就告诉你!”
卢俊见他以目示意,卢俊摆了摆手,屋内的丫鬟下人,一个个接连走了出去。
咯吱,一声轻响,门儿被轻轻地被关上了。
“实不相瞒,贵公子是入魔了。”
“胡说!”卢阳一拍桌子,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右手青筋凸起,像是一只想要狩猎的豹子。“你再胡言乱语,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神役子也不作反抗,双手下垂,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的样子。
卢俊咳嗦一声,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卢阳眼里的火,一下子就熄灭了,他手儿发软,不自觉地就放开了神役子。
卢阳垂头丧气,像一只焉掉的气球那样,轻飘飘地飘出去了雅间。
“道长,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代替愚弟,给你赔不是了。”说罢,卢俊自罚三杯,杯酒下肚,他脸上依旧挂着微微笑。
神役子见此,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人实在不简单,不光坦然自若,而且还让人看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绪。他就像一只完美的变色龙,轻易而举地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那张笑脸之后。
“入魔?道长没有说笑吧?”人魔大战,人世遭受魔族摧残,魔在人们心中是极度恐怖的存在。无论自愿入魔,还是走入魔道,在他们看来,都是与魔族同罪。
所以一直以来,各门各派,对入魔之人,都是零容忍,但凡发现必定举力灭之。
既然入魔者被人千夫所指,那和入魔者相关的亲戚朋友,又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呢?
像卢俊这样位高权重之人,如若此事是真,如若此事没有处理好,不小心爆发了。
那么被影响的之人,可远不止一两个,这可是关乎到苏沫城名门望族兴衰存亡的大事。
“我说笑?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么?”神役子右手轻轻在桌上一抹,他的衣袖过处,竟然出现了一把明明晃晃的长剑。
卢俊将长剑拿在手中,不住端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抽开看看!”
嗡嗡嗡...
三声剑鸣,卢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幅他不远回忆起的久远过往。
妻子病故、卢阳被人打伤、卢义离家出走、自己被好友暗算陷入绝境......
卢俊忍无可忍,一剑挥出,剑锋过后,饭桌中间出现一道裂痕。
叮叮当当,嘣!
饭桌轰然倒地,碟碗餐筷都一股脑儿滚去了地上。
“帮主?你没有事吧?”
卢俊回过神来,自己心中暗藏的暴戾之气,竟然被这把长剑无声无息瞬间地引出了。
事实胜于雄辩,卢俊瞬间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插剑回鞘着急地请求道:“道长,请你一定要救救他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神役子接过长剑,手儿一挥,饮血剑便化为点点粉尘,被他纳器而去。
“办法不是没有,”神役子提着酒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只此一样物件,可以起死回生——大鹏金翅扇。”
据说这大鹏金翅扇,是用大鹏金翅鸟的羽毛,编制而成。自带佛气,降妖除魔,威力非常。
夜色渐暗,卢俊起身,点燃了东西两角的蜡烛。
“还有其他办法没?”大鹏金羽扇,是丐帮帮主的不二信物,他一个小小舵主,又有何脸面能求取得来呢?
退一步讲,就算丐帮帮主同意借用宝扇,苏沫城离总舵几千公里,光是这一个来回,所花费时间也两三个月了。
远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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