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要脸!”那少女大怒,半空中将手里的软鞭一抖,鞭梢直取裴人豹太阳穴,后发先至。
这时裴人龙和裴人虎提剑从两侧攻了上来,想逼她回鞭自救,哪知道少女左手一挥,又抽出一条软鞭,挡住了二人的攻势。双鞭飞舞,青州三杰顿时险象环生。
软鞭自古就有“收回一团,放出一片,纵打一线,横打一扇”的打法,极难防御。这少女的双鞭像是通了灵性一样,眼看哪里,鞭梢就攻向哪里,到后来,两条软鞭已化成大大小小一个个的圆圈套过去,层出不穷地围住三人,逼得他们背靠背聚在一处,左支右挡,狼狈不堪。周围几桌食客担心被波及,也都远远站了开去。双方又斗了几招,只听当啷当啷声响,三柄长剑被软鞭打落在地。
三个壮年男子竟然败在一个少女手下,裴人豹面如死灰:“罢了,今日算我兄弟学艺不精,死不足惜。敢问姑娘何方高人?”
“今日好让你这负心薄幸之人死个明白,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双夕夕就是我。我问你,去年这个时候,谁在蓟州梁员外家指天发誓,要取梁小姐为妻?又是谁明明已有家室,却骗得人家身怀六甲?”
裴人豹面色惨白低头不语,一旁那孕妇垂泪道:“你……为何不辞而别?要不是这位姑娘相救,我……我现在早已两世为人了。”
青州三杰此时颜面扫地,打又打不过,走也走不了,行止不端的丑事被曝于众目睽睽之下,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大堂上众人也都停了碗筷议论纷纷,有的说裴人豹薄情寡义,有的却说男人在外三妻四妾很正常,还有的说这梁小姐不守妇道在先。众口铄金,可见一斑。
沉默半晌,裴人豹低声道:“莹莹,是我负了你,我对不住你。你……你忘了我吧,今日之事,有死而已……”说着右手一翻,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心口扎去。那孕妇原本坐在旁边泪流满面,此时眼见裴人豹要自杀,失声道:“你别这样……”
忽然灰影一闪,裴人豹手中匕首不知去向。就听门外有个男人的声音道:“娘子,这里面在打架,乱得很。”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他们打架关咱们屁事,你心虚什么?好哇……”
接着就听见“啪”地一声脆响,那男人颤声道:“你……你为什么又打我?”
“我问你,他爱死不死,你夺他匕首干什么?你是不是和这个大肚婆娘有鬼?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和你有关,是不是?好啊你,我……我不活啦……”那女子越说越伤心,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大伙儿心想,这二人当真莫名其妙,一个没来由地夺刀,一个没来由地吃醋,谁娶了这样的女人,可有苦头吃了。却不料那女子在门外说道:“哼,我知道你们都在想,谁娶了我这样的女人,可有苦头吃了对不对,你们这些臭男人都该杀,第一个该杀的,就是这个大肚婆娘。”
话到人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团红影扑向那姓梁的孕妇,接着一团黄影迎了上去,一阵“乒乒乓乓”爆豆般的兵刃碰撞,两个人同时“嘿”了一声,各自退开三步。众人这才看清,大堂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四十多岁的年纪,瓜子脸,柳叶眉,两个嘴角各有一颗黑痣,颇有几分刻薄之相,手上拿着一对明晃晃的鸳鸯钺。和她交手的,却是莽一和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女施主有孕在身,又遭人诱骗,本已命舛,施主何故痛下杀手?”
“大和尚多管闲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对不对?嘿嘿,你内心夸我,我很高兴。但我相公刚才夺了那人的刀,就是救了大肚婆,他救了大肚婆,就是对我有二心,我要杀了大肚婆,让他死了这个心。”
众人一听,心说这算什么逻辑,这不是在胡搅蛮缠么?
莽一和尚道:“罪过罪过,女施主心肠如此狠毒,世间罕有,贫僧可不能坐视不管了。”
“哈,你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十里夫人?十里夫人吹牛说要杀遍天下负心薄幸男子,就算远隔千里,也必赶尽杀绝。就连她这个不成器的小徒弟,学了几手三脚猫的鞭法,也敢出来替天行道。”说着,一瞥双夕夕。
双夕夕软鞭一抖,怒道:“你这刁妇,敢骂我师父,活得不耐烦了么?”
“你瞧,我当然不是十里夫人,她怎配和我相提并论?小丫头,你是不是在想:此人是谁,竟然知道我师父?她是不是也知道我偷了师父的通灵鞭溜出来啦?嘿嘿,你放心,我偏不告诉你我是谁,我林妙女的名头,你这等无名小辈怎配知道?”
大堂上多是江湖中人,听到“十里夫人”的名号,都是一凛。十里夫人喜怒无常,杀人如麻。这少女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脾气上首先就得了几分真传。可听到那女子自称林妙女,惊讶之情更甚:此人绰号“醋人婆”,人如其名,和“拗相公”任子夫并称“雁门双魈”,这对夫妇武功奇高,但脾气古怪,亦正亦邪,江湖上早已绝迹多年,想不到今天在这里遇见。
莽一和尚点了点头:“我道是谁?原来是雁门双雄,任夫人绝技名不虚传,贫僧佩服。外面那位施主,想必就是任施主了吧?”
林妙女道:“呸,你个贼秃驴坏得很,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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