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6月16日,库木库都克以西八公里处。
“小王,咱们还剩下多少汽油?”
王强子抓住油桶摇了摇:“没剩多点儿了。”听王强子这么一说,彭家木看向一望无际的沙漠,长长叹了一声气:“老包和老陈那呢?”
“就他俩那嘎斯-63和大吉普,估摸着比咱这边儿情况更糟。”王强子看了看彭家木满是干裂口子和白皮的嘴唇,从车上把水壶拿了过来:“喝点儿水吧院长。”
彭家木接过水壶,发现水壶的重量比前几天又轻了不少,干渴的喉咙不知道有多想把这壶水一饮而尽,可是理性告诉他,这已经是他们的最后一壶水了。从米兰农场到这的六天时间里,几乎耗尽了饮用水和汽油,将原本沿着古丝路南线横贯罗布泊地区的计划彻底打乱。彭家木吞了吞唾沫,又把水壶还给了王强子:“就这么一点水了,省着点儿吧…”
“院长!院长!你快过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马礽文边跑边喊:“像是骆驼的脚印!。”彭家木一听,立马有了精气神儿:“快!带我去!”
金黄的沙地上陷着许多清晰的蹄子印儿,一行行一串串,看这蹄子印儿的数量,肯定是有一群动物不久前从这里经过。彭家木仔细观察了一下蹄印后说:“确实是骆驼的蹄印不错。”事实上,之前他们就已经在这个地区发现了野骆驼的踪迹,包括骆驼粪和一具尸骨。
野骆驼在全世界也就只有一千多峰左右的数量,整个罗布泊地区大概有五六百峰的样子,所以它的标本在国际上很罕见,一想到这个,队员们都十分激动,可是以现在所剩的汽油来看,追上骆驼群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到底追不追?队员们在一番商讨后做出了决定,在野骆驼和剩下的汽油中选择了野骆驼,并且制定好捕捉计划。
就在距离他们三四百米的的地方,野骆驼的身影出现在了高大红柳沙包下,共有17头之多,中间还有两头小骆驼。彭家木激动地看着野骆驼说:“一会儿他们跑起来,老万和老包并排夹击它们!”然后又掉头对副驾驶座上的王强子说:“小王,一会儿瞅准了你就开枪,懂吗!”
王强子听后,立马坚定地点点头。
野骆驼发现他们后,拔起腿来就跑,向东逃窜。汽车在后面紧追不放,几公里过后已经有一只腿脚有毛病的小骆驼落下队来,在被车子撞了一下后倒在地上,见人类从车上下来想控制住它,想逃又逃不了,就拼命朝队员们噗噗地吐绿色唾沫。
此时,彭家木还在车上和另一辆嘎斯-63追逐着骆驼群,见骆驼们体力开始不支,他朝嘎斯-63上的驾驶员老包挥挥手:“朝这边慢慢靠过来!”在两辆车的夹击下,骆驼群很快被挤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王强子知道这是要准备放倒野骆驼了,立刻抱好枪准备开枪。突然间,车子猛烈颠簸了一下,似乎压过了什么东西。车窗外一个黑影从他的余光中闪过,他本能地朝车窗外看去,一条又长又粗的尾巴钻进了沙地里。
彭家木发现王强子正看着车窗外慌神,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开枪啊!”王强子这才回过神来,瞄准最近的骆驼开枪。
七八枪过后,那头母骆驼已经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两辆车终于在疾驰过后停了下来。彭家木一群人下了车,看着血流如注却依旧在喘着粗气的母骆驼,王强子问:“要不要再给它一枪送它上路?”
后面那辆车的人已经将小骆驼运上车赶了过来,被套住的小骆驼见到母骆驼,十分激动,边吼边挣扎,母骆驼也发出轻微的嘶鸣声回应它。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场景,都有些怜悯与动容,彭家木觉得还是别在小骆驼面前杀母骆驼了,对王强子摇了摇头。
入夜时分,沙漠里温度直降,队员们早已搭好了帐篷。
彭家木坐在火堆旁,正读着一封信。“院长你在看啥呢?”王强子坐到他的一旁问。
“学生写给我的一封信。”
勾头过去看了一眼,他看着寄信人的名字念道:“任,之。”
彭家木看着他笑笑,边说边把眼镜拿下来用眼镜框指着信纸:“那,这个字呢?”
王强子仔细看了一会后,挠挠头说:“认不得,我没上过学,能认识这俩字还是跟着村上的秀才学的嘞。”
“你可一定要让你的娃上学,新z国的孩子都是祖国未来的希望。”
“啥!?娃!?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王强子都快三十了还没娶婆姨,倒也不是不想,只不过他一当兵的哪有功夫处对象,虽说他娘一直在老家给他物色着好姑娘,可他一年也就回得了家一趟,再说了,组织上有规定,哪是他想结就能结了的?
卫生员郑玲玲端来了两碗吃食送给他俩:“现在就剩下这些能吃的了,院长你们凑合着吃吧。”王强子红着脸把饭缸子接了过来,郑玲玲瞧着他染上飞霞的脸蛋儿,瘪嘴笑了笑后回帐篷了。
这俩小年轻刚才的举动彭家木都看在眼里,就对王强子说:“哎,你看小郑咋样?”
这下王强子的脸红的更厉害了,结结巴巴地说:“挺,挺好的…”
“我看小郑对你也有好感,要不我帮你说说去?”
王强子一听就慌了起来:“哎!别别别!”
“说啥啊?”老司机万大宣拿着碗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王强子身边。
王强子低下头去,难为情地回答:“没啥。”话音刚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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