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来,夜幕笼罩了整个野猪岭。树枝上的三子,冷得簌簌抖动,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躲避在石头缝隙里的独眼,看着哄哄围绕石头不肯离开的野猪,也是心一横想的就是一个死。只可惜酝酿的大计划,如今怕是实现不了了,他有想到家里那三闺女,也想到抛弃他跟野男人跑了的婆姨。想着想着就把那一枚红色的发卡拿出来看,脏污的袖口噌掉发卡上的灰尘。
发卡忽然闪烁一道暗光深深刺进独眼那只完好的眼珠里,眼球上映射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独眼忽地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恨恨然盯着外面的野猪。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在天蒙蒙亮时,三子没有看见树下的野猪,却看见独眼叔在对他招手。
独眼叔的衣服撕裂凌乱浑身是血,那只凹陷的眼眶也在滴血。
三子很想问独眼叔是怎么对付野猪的,可是刚张口想说什么,就被他狠狠一瞪眼就把话给咕嘟吞回喉咙里。
翻过野猪岭,走了一段难走的山坡,下去他们就看见一户吊脚楼。
这里地处少数民族区域,各种语言障碍不能沟通。
这走了几天几夜又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三子在看见有人类的住家后,就像孩童似的欢喜起来。他兴冲冲的扑向吊脚楼,不注意绊倒一条隐形肉眼看得见的一根细丝。在绊倒细丝之后突然从吊脚楼下的一处灌木丛里,‘咻’发出一声轻响,突兀弹射出一个什么东西直接射在他的胳膊处。
随着弹射的贯力,三子胳膊处疼痛得不行,他撩开衣袖一看,老天一个袖箭模样的玩意,穿透衣服深深扎在肌肉里。
血瞬间从创口处流淌出来,疼得三子呲牙咧嘴眼泪直流。独眼一个劲的埋怨他太年轻不成熟,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来的嫩犊子,不知道江湖中的险恶环境,这不不小心就中招了吧!
在撩开三子受伤的胳膊后,独眼知道三子是中了一种自制的暗器。这种暗器是吊脚楼的主人家用来预防野兽的,这三子蹦蹦哒哒的走,可能触碰到隐藏的细丝机关了才会中招。
可能是三子呼呼喊疼的声音惊动了吊脚楼里的人,原本安静的吊脚楼忽然传来脚踏在木板上发出是吱吱声,接着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头包沙帕,身穿蓝白色横条少数民族服装面带凶悍样貌的男人。
男人果然就是吊脚楼的主人,他在询问见对方许久都不明觉厉,就只好用手比划才把三子和独眼带进吊脚楼里,并且让妻子拿来药粉给三子的伤口进行一系列处理。
男人对三子受伤的事情没有过多的表示歉意,因为语言的无法沟通,他们只能用手势和行动来交流。
独眼比划着手势来告诉这位少数民族男人,说他们是来购买粮食的。
男人和妻子会意,就从屋里拿来土豆和慥米,问他们要不要?
三子还沉溺在胳膊的疼痛中,没有言语。
独眼点点头,眼睛盯着吊脚楼下咩咩叫着吃草的羊羔发愣。
主人会意,逐拿起一把尖利的刀具,噔噔下楼把一头肥壮的羊宰杀之,麻利的鼓捣干净用一条塑料口袋给装好。
三子和独眼挑来的四个竹筐都装满了,他们俩才拿出志庆给的两百块钱来,递给吊脚楼主人。
两百块钱在那个时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来的路上,独眼就仔细的估算了一下,这一趟完全可以捞点回扣什么的,可是吊脚楼主人好像没有没有找补给他们零钱的意思,却让妻子给他们另制包好一包准备上路吃的干粮。
明知道这样很不合理,但是独眼两人身处在他乡异地,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抗议。最后无奈的情况下,两人只好悻悻然的离开,急速往回赶。
就这一次三子因为独眼的大无畏救了他一命,他心里就记下了这笔人情。
在回到驻地时,三子的伤口已经脓化。
独眼自然是一番大肆吹牛,其目的是邀功吧!
但是他们俩的功劳也的确不小,志庆除了给予他们俩口头称赞,还让小王细心呵护三子的伤口状况。
晚上一大锅羊肉汤香喷喷的气味飘溢在驻地所处的山岭间,驻地许久都没有这样闻过肉香,他们大口的吃,不停的表扬独眼和三子的能耐。
半夜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睡得朦朦胧胧的志庆突然听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枪声。
他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呼喊熟睡中的同事,说有山贼来了。
哗啦驻地所有的亮光尽数熄灭,每一个人都十分紧张往就近的大树后面躲藏。同时全身心的进入戒备状态。那把猎枪也在第一时间拉开弹膛,随时准备射击。
因为只有一杆猎枪,志庆命令拿枪的老张,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开枪之外,一切都要谨慎小心行事。他们一干人都舍弃了帐篷,尽数撤离到距离驻地几米远的位置,安静的等待山贼的离开。
枪声连绵起伏,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志庆心里多了一个心眼,他觉得在以往从没有发生山贼出没的情况,为毛今晚会发生?
他把疑点放在独眼和三子身上,心里猜疑是不是他们俩把驻地的行踪暴露给外人,以至于引来山贼的攻击。
枪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反正志庆他们就特么的在树枝下昏昏欲睡捱了一晚。
雾霭淡淡飘绕在山岭里,当山林里传来第一声鸟雀的鸣叫时,他们返回驻地。
驻地已经变成凌乱不堪,就好像遭到一场史无前例的抄家运动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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