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心头暗喜,等侍女们都倒地之后,急忙紧走几步,去推那昏迷的楚跃。
“醒醒,赶紧醒醒!红白山出事,我们趁机逃走,醒……”
话还没说完,一只冰冷的大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
云溪错愕垂眼,却见那原本昏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那锐利锋寒的眸色,仿佛一把利刃,在对视的一瞬,将她千刀万剐。
云溪第一次深刻理解到了一个词——眼神杀人。
面前的楚跃,眼神近乎可以杀人,那眼底的锐利,带着森冷的死亡气息,将她脊梁骨都冻僵了。
感受到来自脖子上的力道,云溪默了默。
楚跃。
是真的想杀了她。
可笑的是,她救了他,他却想杀了她。
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温情,唯有锐利的杀意。
男人啊。
翻脸无情起来,真是半点旧事都不看。
她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救出去,但过去她救了他,现在也算是救了他一命,没有亏待他吧?
做人还是不能得意忘形,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
她怎么就没对他设防呢?
云溪心头暗恼,眼珠子快速闪动,倒没有自暴自弃。
没有人救她,那就自救。
她捏紧了掌心,袖子里一根银针落入手中。
才要发难,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住手,放开她!”
这声音,有点耳熟。
云溪思虑着,楚跃脖子上的手已经松开,竟是单膝跪地。
“主子。”
云溪还是第一次见楚跃伏小做低模样,有些新奇。
更好奇的是,能让楚跃下跪的人,来头得是多大啊?
古代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绝对不会乱跪不相干人。
那么这人……
她转头看去,视线里,个头奇高的男子施施然走来,眉眼间带着玩味的笑容。
“起来吧。”
竟然是黄山。
将她从地牢带走,说要让她当媳妇儿的黄山!
云溪有些呆。
他不是红白山山主的手下吗,这会儿闹出这么一出,是反叛了?
“你身体可要紧?”黄山对楚跃道,“这些天,让你受罪了。”
为主子出生入死,当牛做马,是属下的福分!”楚跃答道。
说话间已经站起身了,他看着云溪,声音冷漠说道,“主子,她是红白山山主那狗贼的相好,怎么放了她?”
云溪:“……”
谁是那纨绔公子的老相好了,她也很努力在想办法逃出魔爪的好么,不接受乱泼污水!
还有,她和楚跃不算很熟,但也不算陌生吧?
居然想着杀她,杀不成还一副遗憾样子,半点良心都没有!
云溪想着,忍不住横眉竖目以对。
楚跃感受到她的眼神,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架势,要不是黄山在,估计都想冲上来掐死她了。
黄山倒是从容:“她不是那狗贼的人,是我的人。”
楚跃一怔:“主子你……”
“别说话,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黄山吹了一声哨子。
不一会儿,竹林里就出来了几个劲装短打的男子。
这些人对黄山拱了拱手,很快就将楚跃带走了。
“楚跃!”
云溪看着他背影,没忍住唤了一句。
楚跃听若惘闻,头也不回走了。
云溪垂于身侧的手顿了顿,嘘道:“再次见面居然冷漠加冷血,真是注孤生没朋友的货!”
那些劲装男子走了,楚跃也走了,偏偏黄山还没走,云溪有些奇怪,“你不走?”
等着纨绔公子回来,兴师问罪?
反叛不管是哪个阵营,都忍不了的吧。
“带你一起。”
黄山低头看她,“你是我的人,怎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死未卜受委屈!”
“别乱称呼,我也不需要你的热情。”云溪摆手,“你不是红白山的人,我也不是红白山的,咱们不是一路人。”
黄山饶有兴味看着她,瞳孔里有她看不懂的色泽。
云溪被他盯得有点慌。
不觉后退两步,捏紧了指缝的银针,冷着脸道:“我言尽于此,你要是敢乱来,休怪我不客气!”
她道,“单方面碾压斩杀你不行,但我拼死废掉你,拖着你陪葬,也不是没可能!”
她动了气,嘴角在对峙间,还弯了弯。
“察觉到空气里的不对了吗?”
黄山眼睛眨了眨,沉默了一瞬,笑道:“果然不愧是云溪,永远不会让自己绝望。”
“人总是要留点后手的,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云溪说,“你走吧,我不想乱杀无辜,但你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下场不会很好。”
“现在是不是开始觉得手脚无力了?”
她到底是个大夫,还是个对毒术颇有研究的大夫。
跟红白山山主拿了那么多药材,怎可能没携带私货?
是药三分毒,搭配不同,效果不同,良药补品,混得妙了,也是叫人难以防备的毒。
那些私货里,被她搭配了一番,空气里就夹了让人手脚酥软,提不起内力的东西。
这毒不剧烈,挥发慢,后劲强,在林子里呆不久,没事。
但逗留时间一长,就会提不上内力,倒在地上。
方才那些侍女利落被杀,也有空气中那毒的部分功劳。
只是不明显而已。
但用来吓唬人,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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