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说,你打赢这个案子,局面就打开了。否则我们难道一辈子,都要替人整理案卷和查资料?
她又说,反正我准备跳槽了--别拿那么吃惊的眼神看我,不跳我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我们从大一就开始谈,工作了反而转成地下,这都多久了?我没哭,只不过我是女孩子我拖不起。只要你混得好,我转专业去做点别的吧,我说了我没哭,总之一句话,不换观念就换人,你看着办吧。
我忍不住插话:"为什么啊?"
小助看看我:"你没找过工作。我们这样二流院校的法学专业--又是女的,用人单位一问,有男朋友了?对不起,那岂不是刚工作就要结婚?结了婚就要生孩子?劳动法规定还不能辞退,这一来至少两年。保证?保证没用。真怀上了难道逼你打掉?"
他继续说:"刚来那段时间,真的很崩溃,她家在南方一个小城市,父母帮她联系好工作,结果她跟着我来上海,基本就是背井离乡的概念,过年回家她一些朋友,学历还不如她,工作得早,都已经小有所成,至少孩子也满地跑了,她怎么会没有想法?"
他喝口茶,并不看我们:"你们知道律所这种地方......好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们没想针对你,庄凝,但我们商量过,你在这里是局外人,又是曾主任的熟人--算了,多辩解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对不住王律师,也对不住你,这是事实。"
小助离开以后,我坐在原地,指头一点点捺过桌面的纹路,来来回回思索,很纠结,终于忍不住:"你说,我该......?"
齐享的视线从我的手指移到我的脸:"嗯?"
"烦死了,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他们做了亏心事,怎么反过来,如果我不原谅就成了小气?狭隘?刻薄?"
"词汇量挺丰富,继续。"
"你正经一点。"
"小姐,显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他散漫地,语调活像是客服接到骚扰电话,那样又温和又无可奈何:"我浪费这个感情干吗。"
我怀疑地看着他:"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别人一说我就上当?"
"也许。"
"对啊,我要就这么不计较了,真是脑子进水。"我掏出手机,调出曾叔叔的号码,指尖在通话键上摩挲,摩挲。
齐享挺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吐口气。
"要不。"他淡淡地说:"先去看了电影再打?"
"哎也是。"我看看时间:"开场了,快点走快点走。"
他起身,把小包从旁边椅子上拿起递还给我,我注意看他,看他有没有笑。
"不许笑啊。"我说。
"我笑了吗?"
"我本来都打了,都是你拦着我。"
"是,是我拦着你。"他接道:"你明明小气、心狠手辣、又没有同情心,都是我拦着你。"
我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影片正放至**,里头的女人刚脱了件外衣,眼儿媚:"comeo
,b......"
声道和画面就猛地跳跃到男主角真空裹条浴巾持枪和凶徒对峙,观众们"唷--"群起而嘘之,以示不满。
铃音就在这群情激愤的大动静里勉强钻入我的听觉,我出去接这一趟电话回来,银幕上神勇的男小强已经快要把boss撂倒。
散场后齐享送我回曾家,我在出租车上说:"齐享,我后天回陵城。"
"就为今天那件事?"
"有一部分吧。"我老实回答:"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主要的,还是我想家了。"
刚刚的电话是谢端打来的,她声气恹恹,又偶尔惊亢,像电影里被追杀的女证人。
"你什么时候回陵城啊?"
"不知道,快了吧。"
"庄凝我喜欢上一个男孩。"
"哇。"
"但我们不可能。"
"why?"
"没有什么。"她慌慌张张地反口:"庄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的心很柔软:"我也想你端端。"
"我......"她在那边突然哽咽:"我一个人......我没办法......"
"到底怎么啦端端?"
"没事,可能因为下雨了吧,我心里很难受。"
"......"真是个善感的小孩:"我今天也很郁闷。"
"为了......沈?"
"......那倒不是。"
她没来由地叹口气:"唉。"
我后来知道,她在那一天,最后一次拒绝了沈思博,但明显的,她已近边缘。
齐享静默了几秒,我以为他要提反对意见,但他只是说:
"我十一可能回不去,但到了十月底,也许会有假。"
"哦,好的,随便你。"
他看了我一小会儿,把脸转向车窗外。
而我想到和他分别,虽然没觉得惆怅,但也没觉得轻松。
对我这种情况通常有一个精准的词组来概括。
不是三心二意,也不是随波逐流。
只是。
不在状态。
我要回家了,那个腔调柔软的、多雨的、有许多可爱的人和事,同时也让我吃了败仗的城市。现在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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