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莞尔,招呼我:"来,小凝,我们打我们的。"
"买,买。"齐享无奈:"您要买就买,钱不够我这还有一些。"
"哎呀,你就留着吧儿子,爸妈有。"
我看看齐享,他对着我摇摇头。他也许该尝试多妥协几次,虽然我不能告诉,他这样时有多么迷人。
到了下个星期,张阿姨兴冲冲地回来说:
"知道你妈是什么样的手气么?"
三个人都看着她。
"抽签啊,我抽号抽了个18号。"她兴致勃勃地:"明天都陪我去选房,小凝也去。"
第二天,齐叔大早上却被一个电话给叫走,齐享和我陪同他妈去看房子,这是陵城税务联合工商合作开发的一个小型楼盘,以成本价提供给员工。从模型上来看,绿化和座落位置都不错。
大厅里人头攒动,选房还没有开始,张阿姨坐在长椅上翻房屋资料。
"儿子,你看这间不错,采光好,哎不,"她马上自我推翻:"靠马路太吵,这个呢?这个也太高了吧。"
齐享懒洋洋地拿瓶矿泉水陪他妈坐着。
而我,我要是过分参与给意见,未免太不拿自己当外人,我握本资料装模作样地看,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齐享碰碰我,低声道:"那头有杂志,你要是闷就去拿一本。"
"不太好吧,你妈还在说呢。"
"没事,有我听着就行了。"
那边有个小书架,零落放了一些过刊,旁边是饮水机,我翻捡杂志的时候,有对熟人先后过来倒水,见面打招呼:"哎?一个人来的?"
"没,你嫂子他们也在。"
"抽的几号?"
"别提了,靠后。"
"一样,一样。"前者再开口前看我一眼,估计看我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也没有背着的必要:"咱们市出大事了,知道吧?"
"你是说,老张?"对方回道:"听说昨天已经被监管起来了?"
"是啊,据说省纪委盯了他年把时间,证据不充分,他们不会动手的。"
"分管城建,肥差啊,这位置上栽几任了,你数数。"
"等着吧,这事没完,陵城这次,估计得进去一批。"
我没觉得这个对话跟我有什么关系,找到一本《女友》就回去了,回去发现齐享一个人在,我坐下以后使劲往里边挤他:"小朋友啊,你麻麻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这么可年?"
他笑起来,假装被我撞得歪向一旁,再坐正伸手过来揉揉我头发。
"问你呢,你妈呢?"
"我妈也有交际圈的,你是希望我跟去讨论,打毛衣呢,还是?"
"切,我妈就从来不讨论打......"我还要跟他抬杠,他把《女友》掀开拍到我手上,一边把手机掏出来,后者正响的很欢快。
他打电话,我捧着杂志看看就嘿嘿嘿自己笑,还一下一下蹬椅子腿。等他阖上手机,我说:"我念给你听啊--眼镜蛇高度近视,和大象初次约会,客套一番后,眼镜蛇对着大象的鼻子说:哎,来就来吧,还牵着这么大一头猪来,你真是太客气了!"
他动动唇角,弄得我笑成那样就跟缺根弦似的。
"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在想事情。"
"说给我听听。"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顿了一顿,说:"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我妈她小孩脾气,管买,其他什么都不管。"
"嗯?"
"这以后办手续,装修,每一桩都得是麻烦,都得事先考虑。"
"你爸呢,不还有你爸吗?"
"你看他每天锻炼,真以为他身体很好?"
"那都得你啊?"我抱住他胳膊:"那你要是需要我干吗,你就说。"
他眼睛不看我,但微微笑:"你能干吗?"
"多了,我会--"我认真地说,下一秒舌头就打了结:"......"
我从小学着照顾自己,但不说明做得好做得新鲜,比如到现在事关庖厨,我也只会下面条,再打一个鸡蛋,其他更不必提。
"想不出来,就不要为难自己。"他煞有其事地安慰我,活像我是个五岁,背不出诗来眼看就要哭鼻子的小孩。
"至少。"我一着急,说:"你去哪,我都可以陪着你呀。"
他一看我,我立刻不好意思了:"不要就算了。"
女生嘛,说这个话就是等着被否定。
但这个人多可气啊,他一句话都没有,他甚至握拳于唇上把脸转开了,我听见他轻轻咳嗽一声。
"老齐,你还在忙呢?"张阿姨打电话给齐叔:"我跟你说,你晓得你夫人是什么样的手气么?--605,好吧?高啊,干净。"听她的语气,谁都要以为这间是她的第一选择,任你拿什么位置跟她换她都不乐意。然而现实情况是,她想要的几套,全都被前头人挑去了,但齐享他妈性格就这点好,她能很快调整心态,接受现有并从中找到优点,继而觉得,其实再没有比现有更好的了,谢天谢地。
我和齐享相视笑一笑。张阿姨还在继续说:
"买在咱家对面的,是出纳科的陈科长,人也不错--你知道她的,就是儿子前几年去世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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