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嗡嗡的电流声,沉寂多年的吊灯终于亮起,强有力的灯光穿破灯壳上的尘埃,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查博伦特咳嗽着凑近杰德尔的尸体,面容悲怆。
“殿下,您的生命不是能用来肆意挥霍的筹码,反正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就让我......”
“我只是来问问您这样做是否可行,而且您承诺过的,您要看见那一幕不是么。”
奥利奥摇了摇头,示意安吉莉尔把他摁进椅子里,他拿起一边叠好的纸张和查博伦特给他的法杖,最后在心中确认了一遍施展“亚伯利回溯”的技巧。
不远处杰德尔已经解冻,他保持着最开始的诧异表情,躺在推车上。
除开最开始迸溅出的鲜血外,那颗维纳达钢子弹上蕴含的魔法将他的生机尽数掠夺,血液还未喷出血管就被气化,粗壮的血管像是被火焰灼烧过后又被寒冰冻结,裸露在伤口外,是一股刺目的黑色。
“殿下!”
查博伦特的声音大了起来,他语无伦次地说。
“您不能......不能这么做......只有我才能完整地施展这个龙语魔法......您付出的绝不仅仅是两倍的寿命.......”
奥利奥停下脚步,把手搭在推车上。
“从理论上来说,亡灵是没有生命的物种,亚伯利回溯最多只会消耗我的执念.......执念又不值钱。”
“可没有执念您会消散!”
查博伦特高喊着,然后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苍老的门房连忙走了过去,他轻轻拍着查博伦特的后背,同时示意达芬卡去倒壶热水来。
“办完这件事我们就回教皇宫,不会给您添更多麻烦了,您好好休息吧。”
或是因为即将失去的执念,奥利奥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惆怅,查博伦特没能来得及劝阻,奥利奥便推着推车咕噜噜地消失了。
卡隆看了眼达芬卡。
“达芬卡小姐,您说宅子里有机床是么,我想借用一下,修复自己的身体。”
“有的,只是空置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门房替达芬卡回答了,他转过头,“达芬卡,过来照顾老爷,我带他们去铸甲间。”
达芬卡看了眼查博伦特,又转头看了眼卡隆。
“我会开。”
没等两人答复她便朝门口跑去了,安吉莉尔连忙跟上。
卡隆则是礼貌地道别后才离开大厅,那一主一仆在身后低声交谈着什么,宅子里的灯眼看着灭了。
在耶赛尔,几乎每个有名望的贵族都会有一间铸甲间,查博伦特早些年也是富商,一间豪华的铸甲间自然是他宅子的标配。
在达芬卡的带领下,卡隆两人穿过宅子后的树林,月光透过枝丫,影影绰绰的,但三人的脚步都很快,视线很快开阔了起来。
树林深处被开辟出了一圈空地,一幢铅灰色的房子坐落在空地中央,粗大的烟囱直冲天际。
“这里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安吉莉尔看了眼脚下,石板路边长满了新草,落叶层层叠叠,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泥泞不堪,而她和达芬卡的鞋子都是新买的。
“可以用。”
达芬卡依旧是答非所问。
她加快脚步跑进铸甲间里,没过一会儿,铸甲间发出嗡嗡的设备运转声,像是一只结束冬眠的野兽。
卡隆摸了摸铸甲间大门,铁门并没有生锈,但总给人一种久经风霜的感觉。
“安吉莉尔小姐。”
他抬起右手,给安吉莉尔展示掌心的灰尘,是极浅的灰色。
两人都是干家务活的好手,安吉莉尔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有人在不久前来过这间久未启用的铸甲间,但也有可能是达芬卡在不久前做过这里的卫生,不过她为什么不一并把路上的落叶给清扫了呢。
“安吉莉尔!”
屋内传来达芬卡的低吼,担心她遇上什么麻烦,安吉莉尔急匆匆地走了进去。原来是达芬卡已经打开了熔溶机,她手里拿着两块不同规格的维纳达钢,像是在询问安吉莉尔的意见。
“呼。”
安吉莉尔松了口气,看向卡隆,“卡隆先生,达芬卡是在问你需要哪一种维纳达钢。”
卡隆胸口处的凹陷只是轻伤,里面有一个承重件需要更换,用哪种维纳达钢效果都差不多,于是他指了指右边那块。
达芬卡点了点头,她把那块维纳达钢扔进熔溶机,动作很是熟络。
“达芬卡......”
安吉莉尔本来想问些什么,不过一想到达芬卡在咒术上天赋匪浅,她也就闭上嘴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卡隆在机床上躺下,他低声问。
“你会使用这些机器?”
达芬卡点了点头。
“会。”
“那你会铭刻维纳达钢纹路?”
“......”
达芬卡迟疑着,她肉眼可见地扭捏了起来,然后吞吞吐吐地说。
“没有。”
没有大概就是不会的意思吧,卡隆心想。
他走到一旁的架子边,上面摆满了常用模具,他取了两个下来,一个是前胸的覆盖件,还有一个是胸骨位置的承重件,只要将熔炼好的维纳达钢浇筑进去就好,这是很简单的工序。
安吉莉尔坐在窗边,这些天奥利奥一直被莫名的焦虑笼罩着,连带着安吉莉尔也觉得焦虑。她时常在想,为什么奥利奥有那么多的心事却从来不和她分享,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跟自己说说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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