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林的寝殿内凝滞的空气几乎化为实质。
温静华一个躲在廊檐下偷看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压抑却激烈的剑拔弩张。
要齐元慎与自己的侄女联姻,陈晓林这是明晃晃的羞辱。
而齐元慎,他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
温静华聚精会神的去瞧齐元慎的神情。
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面上的表情却一派平静。
这是他恼怒到极致的表现。
“晓林真是会说笑,”齐元慎开口笑道,“我本就与你陈国长公主联姻,现在你的姐姐‘陈晓媚’更是活的好好的,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再搞出一个什么宗世女来?”
陈晓林紧盯着齐元慎的眼神中也绽放出一个笑意,“元慎兄说的对,是我想左了,哈哈。”
他干笑两声,又想到什么,一拍手道:“我们不日就要对大梁起兵,想来到时候陈国将士随雍王殿下攻入北安城,雍王殿下必是不能亏待他们的!”
这话说的齐元慎表情一滞。
温静华见状,心里直叹陈晓林野心不小。
他这是明白告诉齐元慎,即便是日后事成,齐元慎身边也都是他们陈国的人,暗暗警告齐元慎不要反悔。
这两人尚未真正合作就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瞧他们相互试探的态度,仿佛现在就已经天下在手了一样。
温静华看的直摇头。
说到底,无论是齐元慎还是陈晓林,这俩人都没有真正领兵打过仗,所以他们便想象不到战争的残酷,也会大大低估打一场战争的艰难。
齐元慎笑了笑。
尽管他的额头还在跳,可他却像是完全没事人一样笑道:“这是自然,事成之后,本王必会厚赏有功之臣,答应你的好处,也都会一一兑现。”
陈晓林打个呵欠,“我没动那女人,温静华野的很。”
他指着自己被打肿的脸,“这里不仅有你打的,还有她打的,元慎兄,你可得给个说法啊!”
玩笑似的语气,可却绝对不是在说笑话。
一国之君被在自己寝殿压着打,这也就是陈晓林这种没有廉耻感的人,若换做旁人,一怒之下命人将齐元慎拖出去砍了也不是不可能。
齐元慎显然早就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见状便立即赔笑道:“此事是为兄冲动,可你实不该拿已经玩弄了她的假话来刺激我,这样吧,攻入大梁之日,为兄奉迎你为三军统帅,如何?”
起兵造势的时候让陈晓林做三军统帅?温静华觉得自己倒挂着的腿有些麻,这可是大大的面子啊!
陈晓林显然颇为意动,他的神色有几分松动,但是很快又竭力压制下去。
“能越过元慎兄统帅三军固然是好,但就等待的日子还有些长,”陈晓林揉揉自己逐渐肿起来的面颊,“今夜我丢了这样大的脸面,只恨不得能现在就捡起来,元慎兄许诺的条件虽然诱人,但本王却等不及。”
言外之意就是立即找回场子。
陈晓林已经很客气了。
温静华想,若不是他对齐元慎有所忌惮,现在将人拖出去打一顿才是最能找回他面子的方式。
齐元慎应该也是了解这一点,因此十分干脆的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陈晓林做出一副冥思苦夏的模样。
温静华看的十分无聊。
她觉得自己的腰腹有些酸,倒挂着的姿势实在是吃力。
温静华不想看这两人来回扯皮了。
她想,这大概就是故人常说的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陈晓林若是不甘心方才被齐元慎打的那一顿,自己跳起来再打回去便是,这会儿又是要当人家爹又是要做高人一等的三军统帅的,又有什么意思。
磨磨唧唧,扭扭捏捏,这是令人不屑。
温静华双腿发麻,因此便没有察觉,她倒挂在房檐上的双腿,因为雨水的润滑,正在一点一点往下滑。
“这样吧!”
陈晓林应该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眉开眼笑的道:“元慎兄就屈尊一下,在众人面前做个马让我骑着吧!”
他面上青紫,已经肿的老高,再配上一副故作天真的模样,让人怎么看怎么荒唐。
且充满恶意。
齐元慎的面色立即阴沉下来。
“晓林,难道为兄下手太重,让你说胡话了不成?”
齐元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
陈晓林面上欢喜的神色猛地凝住。
寝殿内气氛再次僵硬起来。
“啪嗒”
温静华的身上又滴下来一滴雨水。
廊檐外狂风骤雨。
室内一片僵硬的寂静。
“啪!”
温静华只觉自己双腿一个失衡,再回过神来时,她已身在半空。
好在身体的反应总比她的意识更快。
在温静华意识到自己即将从廊檐坠落到地面之前,她便在半空中硬生生翻了个身。
等坠到地面时,双脚稳稳着地。
只是她到底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温静华化险为夷,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殿内齐元慎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陈晓林紧接着大叫道:“来人!护驾!”
温静华一阵头皮发麻。
现在更深雨重,护驾的人会第一时间将她给扎成马蜂窝。
大批凌乱的步子踏着雨水跑过来,温静华当即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
她踹开殿门闯进去,大喊道:“是我是我!别大惊小怪的,什么刺客不刺客···,多见外啊···”
温静华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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