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真是挑的好,明日一群冻的缩手缩脚的才女,在李家的花园论诗,实在是让大兴城的人,牙齿都笑掉了,阿嚏,看来还有人骂我,不是李建成这小子吧。”
平昌坊的司马若华房间里,少年打着喷嚏,帮妹妹把窗户关好,刚才城西一道炸雷很是吓人,若华性子刚健,纳兰灵云外柔内刚,都是不怕,倒是把李密的老乡王憨儿吓的在少年宅子的院内大叫,他扔下手中活计,躲在自己房子的被子里把头闷住,今日的饭也不做了。”
“雪中论诗,不是别有情调?你这几首诗文句句不凡,奇怪,你在天池医庄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你还有如此诗才。“
纳兰灵云看见少年在桌上一字排开的五首诗文,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司马九,你心中哪里来的这许多哀怨?不被人始乱终弃个十余回,能写出这样的诗句?你让妹妹念出此诗,哪个才女还敢做自艾自怜一路诗文。”
医家少女看着眼前一首少年的剽窃诗句,看着英俊到暗生阴气的工部司员外郎,又看看眉毛浓密,满脸英气的司马若华,捂嘴忽然笑了起来。
“有时候真想喊你司马九姐姐,喊若华司马若华弟弟。”纳兰灵云难得取笑别人,司马九自然不在乎,他被人叫做小白脸已经司空见惯,心中毫无波澜,若华却是脸红了一下,她实在太英挺,一些喜欢柔媚女子的男性,未免欣赏不来这份英气。
“灵云,你看我要不要涂抹些胭脂啊?今天粉彩儿丫头和我说,眉毛淡些,胭脂浓点,就没这么俊俏了。“
司马九的妹妹现在未免有点患得患失,少年看着从来没有在乎过容貌的妹妹,犹豫的看着手上的胭脂盒子,嘴中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九哥,你就知道笑我,独孤家是前朝的贵胄,他家的老祖宗,想来规矩很大,我是不想丢了咱们司马一氏的颜面,可不是曲意去奉承什么建成的奶奶。“
司马若华脸色微红,她毕竟性子明爽,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胭脂盒子。
“懒得操心这些啦,还是多看看你的诗文,要不是你的眼神和小时候一样贼贼的,我真怀疑你被什么文妖夺了舍呢。你什么时候会作诗了?”
少年妹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桌子上的诗文中,工部司员外郎听了她的话心中一松,他本来极力的掩饰诗文方面的才能,很大的原因就是怕妹妹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没想到司马若华对自己无比信任,想来穿越还是吸收了司马九的全部记忆,可以说现在的司马九,也确实是司马若华的高配版哥哥。
以少年前世语文五十九分的水平,可以在这里摆上五十首风格各异的诗作,只是如此去做,恐怕会让人以为司马若华是个怪物,少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选了李清照的五首诗,让妹妹背熟。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司马若华仔细体味此诗中那股悲凉的气概,英雄没落的沧桑和敢为人上人的格局,都是若华喜爱的一类,少女反复吟诵,眉眼间都是一股宝剑出鞘的果决刚猛之气。
“春残何事苦思乡,病里梳头恨发长,梁燕语多终日在,蔷薇风细一帘香。”
纳兰灵云读着李清照的春残,一下子有些痴了,不知道怎么,医家少女想起了父亲小时候带她走过江南乡村的情景,明明自己当时还小,不可能有记忆,那金黄的菜花,乡间的燕子,一下子都出现在少女的脑海里。
纳兰灵云为人淡雅平和,心境很难受外界影响波动,但是今日,她那根特殊的心弦忽然被李清照的诗文所触动,医家少女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她的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一个相貌和自己有三分相似,却病入膏肓的女子的身影。
父亲举着手中的磁碗,一口口喂女子喝粥,小纳兰灵云靠在精致的小床床沿,嘴里咿咿呀呀,好像在和父亲母亲说着什么,她正在陷入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肩头忽然一暖,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
纳兰灵云从遐想中醒来,看见司马九和司马若华都担忧的看着自己,少年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嘴里说着什么。
“灵云你怎么了,看诗文一下子魔怔了过去,我和若华和你说话,你都不理不踩的。”工部司员外郎焦虑的问道。
少女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存忆两字,自己的脑海中,仿佛被人存下了不少东西,那个人像是神秘的父亲,这些奇特的记忆片段,刚才被桌上的春残诗文触发,才让少女失常。
纳兰灵云摇摇脑袋,看着眼前男子关切的目光,心中一软,便没有去挣脱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
司马九看她这样,心中暗喜,松开双手,一只手自然的握住医家少女温软的小手,两人并肩在桌旁看着满桌子的诗文,品味其中的意境。
此时窗外的大雪越来越大,屋内三人半天都没有出声,此屋静的好像都能听见屋外雪花落在窗台的声音,大兴城的半空中,还隐约传来冬雷的轰鸣。
司马九觉得心中平安喜乐,本来对李阀隐隐的担心,都淡了许多。
今晚天象特殊,大兴城的平昌坊和唐国公府,各人都有一番心思,城北太极宫的一处偏殿里,下午就是灯火通明,杨广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的几位大臣,一人跪在地上,慷慨陈词,赫然是圣人爱重的上大将军宇文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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